“初吻没了。”她喃喃,“竟然不是因为爱情。大概是命吧。”
他气得真的很想掐她,她能不能不要这么煞风景!但他最后只是抿抿唇,忍耐着不说话。
结果她转了个身,很软弱很依赖地抱着他,手从他的后背环了上去,紧紧攀附着他的肩。他吓了一小跳,不过觉得她主动得很异样,还不及询问就听见她埋首在他胸口,眼泪打湿了他的衣服,他的心轻轻地拧起,为她疼了。
“杜康,我是不是很可怜?”她在他怀里啜泣,“因为不想去面对,因为害怕,就把你拖下水了。我没有办法想象和一个男人共同生活的样子,除了你,我什么 都害怕。从来没有一个男人爱过我,二十八年了,我一直在等着那个人,也一直安慰自己会等到的,可是我还是没有等到。我的婚姻,我的爱情,通通都是自欺欺人 的。我活的好失败。我也想被人爱,被人疼,被人真心相待,和他白头到老,为什么那么难。我真的,一无是处吗?”
他心疼不已,轻轻拍着她的后背哄着她:“哪里。你看看,你上得厅堂下得厨房还能进卧房,男人不选你是他们的损失。不是你的问题。”
她为他的话笑了:“你就是一张嘴会说话。”
“还会做别的事情。”他微微一笑,然后轻轻托起她的脸,上面泪痕交错,只是他毫不介意,再次深深地亲吻了她。
他是清醒的,更是庆幸的。
“杜康。”良久后,女人依偎在他身边问他,“你是因为同情,还是因为友情才要娶我的呢?”
他想了想,心里的模糊感愈发扩大,大得让他有些溺水般的无助,于是他说:“都不是。”
她过了一会儿,又说:“我明白了,是因为信任吧?”
“嗯?”他没有反应过来。
她解释说:“因为我们都相信对方啊。没有办法想象和别人在一起的样子。没有办法相信别的人。”
他隐约觉得好像不止如此,但她确实说中了某个部分。于是他含糊地“嗯”了一声。
她满足了:“真好。像我们这样一辈子做最好最信任的朋友,真好。”
她说的好像和他心底的感知有偏差,他想着,不过也没有及时纠正,两个人就这样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第二天醒来,她洗漱完毕,看见迷迷糊糊揉着眼睛出来的杜康,微微一笑。杜康看见她清爽的样子,桌上已经摆好了早餐:“这么勤快?”爸妈都还没起来呢。
她微得意,然后他走进浴室,盥洗完,戴好眼镜走出来。他的近视没有很深,以忧原来还笑他戴眼镜是假斯文,所以他一般冲完凉后都会直接摆到浴室的镜盒里,白天才戴着。
这时候父母也起来了,以忧和他们打招呼,他们惊喜地看见准媳妇已经准备好了早餐,小米粥,小菜,包子等等。他们大为满意。
杜康看见父母赞不绝口,心里也美滋滋的。
以忧和杜康商量,她想留在a市,那里无论坏境还是人她都很适应,也离爸妈近。她舍不得离开那里来上海。杜康能体恤她的心情,也不勉强,只是带着点哀怨:“才结婚就分居,你还真忍心啊。”
她拍拍他的肩:“你还真的当真呐。反正我们结了婚和以前差别也不大不是吗?如果你婚后遇见了喜欢的人,我也不会缠着你的。”她神色黯然,“对不起,我总是麻烦你,总是为难你。”
他有些愠怒:“说什么傻话,还没结婚你就想着离婚,省省吧。不许提了。”
她只能噤声了。
回去a市跟公司同事宣布了自己要结婚的消息,大家纷纷道喜,唯有一人脸色丕变。
是南骏。
那天,他专门请以忧吃了饭,席间,他问以忧:“怎么没听说,这么突然就结婚了?”
她笑笑:“也是很临时的决定。”她不善撒谎,但也不想说自己的隐私。
南骏的眼神有些复杂,他突然开口:“以忧,那个人,是机场上碰到的那位吗?”
她一愣,没想到他还记得,于是不好意思地点点头:“那次真是不好意思,他太失礼了。”
他叹息,眉心微苦:“原来如此啊。那我一开始,就没有一点机会了吧?”
以忧听出他话不对,心里又是好奇又是困惑,忍不住发问:“呃,经理啊,恕我唐突,那个,你不是对女人不感兴趣的么……?”
见她小心翼翼的样子,他哑然失笑:“原来你那时候就误会了,我还以为你全部都看得很清楚。”
“哪里有。当时吓坏了,没敢多看。”她老实招认,“放心经理,我谁都没有告诉过。”
他摇头:“我真是冤呐。”然后他用很无辜很桃花的眼神看着以忧,委屈至极,“其实,真正取向有问题的,是我的管家。你没有看到是他强吻我的吗?”
哦?是吗?她只是看见两个大男人亲成一团,谁知道谁主动?
看来是小莫说的话对她影响太深了。
“所以我一拳打开他你也没看见?”他很悲凉地问。见她点头,他抚额长叹:“招到一个取向有问题的管家,真是冤死我了。你该不会一直都这么看我的吧?”
她讪笑:“经理别难过嘛。反正你也没什么损失,那管家我看还蛮不错的。”
南骏完全悲剧了。泪奔状:“以忧啊,你为什么可以这么迟钝没自觉?!如果不是认识你这么久了,还真的很难想象你真的就是这么一个人……”
她无辜也很无奈,只能装傻到底:“经理啊,其实你人真的不错,谁叫你什么都不说呢。你不说我怎么知道呢。我不知道怎么能有别的结果呢。”……好像绕口令。
南骏豁出去了:“那我现在说了,你怎么说?”
她把自己套住了,还好立场很是坚定:“经理,我都要结婚了,过去的事就过去吧。我当什么都不知道。”
南骏华丽丽地囧了。这说和不说有什么区别么?
以忧微微一笑:“经理,谢谢你。这么长时间,承蒙你照顾了。”
她客气而生疏,南骏知道不可挽回,淡淡垂下眼。他不是死缠烂打的人,以忧虽然是他的理想对象,但是一旦没有了结果,他也要开始自己新的历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