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的婚礼,用盛大奢华来形容也不足,当然也有无数的乌龙出跳,搞得新郎新娘两帮人就像在打仗似的精彩片断层出不穷,温馨感动也不落场。
好不容易,新郎新娘念完了誓词,套上了戒指,亲嘴盖了章,轮到了全场未婚女性们最期待的扔捧花环节。
这个环节也着实又让新娘子纠结了一下,小优此时只想躲得越远越好,却被身后的男人一把扣在了怀里,哪里也跑不掉。
“韩,你……你放手啦!”
“关键时刻,你想去哪?”
“这什么关键时刻,我还未成年,难道还要跟他们抢那种东西。”
“什么叫那种东西?”
他口气不悦地转过她的身子,目光锐利地看着她,让她顿时有种接受严刑审讯的感觉,如坐针毡的不安,眼神不自觉地飘忽起来。
他拧起眉,声音倏沉,“舟舟他们也未成年,还在那儿抢,你一点也没兴趣?”
“我……我又不是小孩子,还要凑这热闹!”
她满不在乎地别别嘴,低着头玩着肩头上垂落的黄金发缀,心里却泛着酸楚,也许是太妒嫉别人的所有,而自己的未来那么渺茫,多看一眼都觉得难受。可是她又不能在他面前表现得难受,只能佯装无聊的模样,很想远远地逃开这一切。
以前听别人说,参加婚礼就容易受到各种刺激,本来她没有想那么多,可是男人的一些作为让她紧张,压力越来越大……
她垂着头,陷入自己的小世界里,便看不到那双凝望着她泛着柔腻光芒发顶心的墨色眼眸,渗出丝丝缕缕的冷意,他收紧了下颌,紧咬着后牙,没有说话。
她感觉到那紧迫逼人的眼光,头埋得更低了,突然推开他就要溜掉。
“我,我想去一下洗手间。”
“慢着。”
他几乎是咬牙吐出两个字,大手抓住她手腕,一把将她扯了回来,没有注意力道,她疼得皱了眉却没吱声。
恰时,那头纠结了半晌的新娘子终于在众所睹目中,用力抛出了捧花。
“呀,花散了唉!”
有女孩大叫着,场面一片混乱,熙熙攘攘,人影乱涌。
她走不掉,人群推来时,只能将身子缩进他怀里,他还是出手挡开了疯狂女人们的压力。
随着一声声失落的低呼响起,她估摸着尘埃落地,又想走掉,哪知一转头,一个东西突然打在头上。
“什么东西?”
她抬手一抹,竟然拿下一支花儿来,仔细看看,跟之前新娘子手里拿的花是一个品种。
这该不会是?
她扬手就要扔,便被一只大手拦住,裹着明显怒气的声音沉声喝道,“大嫂的花,不准扔!”
“这又不是我接的。”
她口气嫌恶,抓着她手腕的大手力道又重了几分。
“落在你身上,就是你的。”
他的声音里明显有了怒意,扣着她的手腕转身退出了人群,大步朝外走去。
她几乎跟不上他的脚步,走得跌跌撞撞,偏偏又拗着不出声,只是看着他紧抓着她的手腕上,已经落下不只五根青指痕,眼里慢慢蒙上一层委屈。
从这天起,韩小优就讨厌上了婚礼。
他拉着她一直走到个无人的角落里,才放开她的手,她失力地摔在一片冷硬的装饰石板上,上面阴刻的埃及象形文字硌痛了她的细皮嫩肉,她知道他是真的生气了。
“韩、小、优——”
像这样怒不可遏地吼她的名字,就是他发怒的前兆。
可是她却看着从他手里甩掉的那朵艳红的花朵,怔怔出神。
男人对于她迟钝的反应,似乎更加怒火中烧,上前一步,刚好就踩在那朵娇嫩的花朵上,她吓得双眼一睁,身子又被那双大掌死死扣住,低咆声震得耳膜隆隆作响。
“你现在到底在别扭什么?说!”
“我……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明明好好的,我哪有……”
他看着她一副吞吞吐吐的样子,就觉得额头抽得痛,这情形就仿佛她婴儿时那阵老爱跟他玩“自杀”,可心情却大不相同。
那时候,他可以骗自己,她还小,什么都不懂,是他太冷血才害她遭遇了那么可怕的事,成年人在事后都可能患上不同程度的心理疾病需要心理医生疏导,更不用说一个小婴儿。她那时候,又不会说话,还缺了牙,咬字不清,急起来时只会哭。他只觉得心焦,心急,心疼,却不会像现在这样,多了一种总也让他捉捕不透的感觉。
许继欢说他是得了恋爱症候群,会患得患失,都是正常反应。
他也希望事实就这么简单,他开诚布公地跟她谈,他的退让就要让道上别的男人知道准会笑死他,可他不在乎。
他很清楚,各人有各人的路,有些经验不可能传承复制。
他以为在说了那些话之后,她能明白他们未来的路应该怎么走,可她的情绪却如此反复,好像刚刚好了一阵儿后,现在又给他闹别扭。
而他也很清楚,他的承诺,并没有完全换来她的全心交付。
许继欢又说,这种情况很正常,女儿大了不由娘!
草泥马的什么女儿,他从她叫张生“爸爸”的那个时候开始,就从来没当她是自己的女儿。虽然那时候也想过,自己到底当她是什么?这么捧着怕摔了,抱着怕捏碎了,含着又怕化了……
为什么她在其他事情上都能那么干净利落,聪明伶俐,把人家日本三大帮派之一的少主耍得团团转不提,事后倒帖了几百亿的合作就只为跟她喝个茶,偏偏在他和她的事情上,总是犹豫不决?!
他已经越来越无法忍受她的摸零两可,闪闪躲躲,暧昧不明!
“你是想骗我,还是骗你自己?韩小优,你想躲到什么时候?”
他厉声质问,迫她抬头看着自己的眼睛。却让他看到她的慌乱闪躲,犹豫不决,看得他更是心浮气躁,心底的那种无力感,快要将他整个淹没。<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