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没躲,你到底在生什么气嘛?”
“你没躲?你敢说你没躲?一个月前你还说希望到碧城来跟大家一起住,渴望生个孩子。一个月后,你就完全变褂了!那你能不能给我解释一下,你这翻天覆地,完全两极化的决定,因为什么?”
“我,我……我哪有两极化的决定,我根本就没有……”
她嘟起嘴耍赖,一副迟钝的的模样,或者说是根本就是装傻。
他深吸口气压下心头的起伏,想要跟她好好说,“你是不是需要我帮你解释一下,因为你才十三岁,你还小,你还不懂什么是你最想要的,所以你最近几天突然发现孩子很烦人,就变褂了?”
“也许吧……我也不清楚,总之现在就是……不太喜欢这些。”
“那我呢?”
她被他尖锐的目光定住,喉头就似被什么卡住发不出声来,只是眼眶一点点撑大,又立即垂下眼眸去掩饰那就要破闸的苦痛。
“韩,你别逼我,好不好,我只是……”
“小优,你是不是还想说,你不知道?”
冷厉的声音里,不知为什么听在她耳里,变成一种比委曲求全更让人不忍的震动,她的鼻尖在泛酸,她用力抽着冷气,吸进的却都是他的气息,那么熟悉,这么近……却又那么远……
“对不起……”
她没让眼泪掉下来,口气变得木然。
他明显抽了口凉气,墨色的浪潮里推出一波接一波的寂寥。
“这就是你对我那晚的回答?”
她一惊,便叫出,“不。”
她看着他就要退开的身形,慌乱的神色却又像上帝的救赎,让他眼底重新燃起了希望的火色。
“小优,我要的不仅仅是这个字。你到底懂不懂?”
他一声低吼,松开了手,像头愤怒无力发泄的狮来回踱步,她看到他的大脚在那朵红花上辗来辗去,花瓣已经被彻底辗碎,他眉宇额间的焦虑不安,让她的心阵阵抽痛。
她盯着那片残红,低低地说,“韩,可不可以,再给我……一点时间?”
他的脚步倏地打住,回头看向她的眼神,一下便让她后悔说出这种话,可是都说付水难收,她已经说出口,收不回了。
“我给了你十三年的时间,难道还不够?”
他看着她足足十多秒,才艰难地吐出这一句话,那话里的疲累让她紧咬着下唇,再也说不出任何话来。
窒人的沉寂弥漫在两人之间……
他没看到她目底沉甸甸的一片残红,慢慢浸染成一片彼岸红花。
她也没有看到他眼底慢慢流溢出浓重的失望,沉沉的哀伤无奈,迅速消失在墨色的雾蔼中,当雾色消尽时,只余下冷锐如尖冰般的凛冽。
“好,如果这就是你想要的,随你!”
他冷冷地掷下这句话,转身走掉,再不停留,那冷硬的脚步声渐行渐远,她眼底的苦涩终于崩落一地。
她摇摇欲坠地蹲在那片残花,用手一点点将花抠出地面,上面只剩下一个黄糊糊的花心,和一小片摇摇欲坠的红蕊。
……
韩希宸离开后,小优回了现场,那里正在表演节目,众人载歌载舞,欢声笑语,人人脸上都写满了幸福满足,期待向往,她觉得格格不入,那样浓烈的喜悦让她觉得更加难受,孤独。
然而,她多年的教养到底起了作用,她很快找到了他们的席桌,他的身边还是空着她的位置,她惶惶不安的心瞬间就安定下来,乖乖坐在他身边。
他像是没看到她,跟旁边的人拼酒,随性地吃东西,谈笑风生,潇洒不羁,甚至连同桌女士的打趣,也会好脾气地回上一两句,惹得那些女人们芳心摇曳,但又不敢再过激进。
有人突然打趣,“韩老大,你这宝贝现在都这么大了,什么时候轮到喝你的喜酒啊?”
她一听,急忙低下头去认真数碗里的白豆。
却听他说,“大?你哪只眼睛看她大了?没胸没屁股,整一个未成年小鬼,你别给我乱下套子,我的名誉可伤不起!”
刚刚夹起一颗豆子,跌回鸡汤里,溅了她一下巴汤珠子。
周围干干的笑声,伴着咳嗽很快落了回去。
然后,她又听到他嘲讽地说,“只是个屁事不懂的丫头片子,连酒都喝不得,何来有喜。指望我这儿,还不如指望大嫂赶紧给大哥再添个带把的小子,弥补一下当奶爸的遗憾。”
他这一话音一落,一群人吆喝着就涌向了新郎新娘。
她却掂记上他那句“连酒都喝不得”,几口解决完了饭菜便离了席。
倒真没错,自打婴儿期不小心喝小香槟醉了三天三夜后,他是严格控制她的饮酒,她偷喝过一次叔伯们的陈年藏酒,就被他打得屁股飞肿几天坐不了凳子,还罚抄《孙子兵法》《道德经》等无数次,用毛笔。
他刚才明明就是借题发挥,借机嘲讽她小。
她今天偏就喝给他看!
“韩哥,我让光虎兄弟跟着大小姐吧?”阿豹看着男人目光游远,起了身。
“不用。叫个守场的士兵去盯着就成,难得来内陆一次,让他们好好玩玩。”
男人摆了摆手,蹙着眉拿起酒杯,猛呷了一口。
……
小优四处溜达着,想要摸一瓶酒,却发现有人暗处盯稍。
晃来晃去,终于在拐过厨房送菜线时把人给甩掉了。便看到角落里放着一箱箱的红酒,她心头一乐,连拿带抱整了三瓶就跑,后面的小厨师吆喝也当没听到。
哪知才跑出来,就被二叔潘子宁逮着,收了她所有的酒。
“未成年少女,不准喝酒。你再乱来,我这就告诉你家韩韩去。乖,去那边儿喝葡萄汁饮料,也带酒味儿,解解馋吧!小孩子家家,别学得那么油滑。”
她张大口,很无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