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没有和慕容成亲?”
丁思思脸色微僵,“思思与教主之间……并非元帅所想的那样。”
……
让他与此同时,被锁在房间里的慕容桀已经站了起来,锁链碎成段段落在地上,他将手里的书信捏成粉末,紫眸中暴戾肆虐成风暴。
“——阜寒良!”他一字一顿,恨不得将此人咬在牙关中撕成粉碎。
刹魂魔教本就在宿天门的步步紧逼中捉襟见肘,阜徵的暗势力竟然还插足进来,唯恨不能把魔教逼上死路!
他的身后站在一个浑身裹在斗篷里的男子,露出的一只素白的手拈着一段崩断的锁链,嗤笑一声,声线飘渺,道:“你千般万般护着的就是这么个白眼狼?桀儿,你当真越活越回去了。”
“闭嘴!”慕容桀狠戾地睨他一眼,满是厌恶,“我的事与你何干?!你别忘了,二十年一轮回,你现在抓了我也没用!”
“可惜,你还不够强,”那人叹惋一声,“继续挣扎吧,越是绝望,它才长得越大……”
……
待得阜徵甩脱丁思思,回到宅邸里迎接他的就是这一屋的狼藉。
“加诸吾身之刑,他日定当以命代之,不死不休!”
十八个字,字字苍劲有力,最后一个“休”字力透纸背,直把杀意逼向看者眼球,灼人心裂。
阜徵僵硬地撕碎慕容桀留下来的纸条,目光呆滞而哀凉。
十余年魂牵梦萦,得来的原来不过只是一个不死不休……!
他本以为慕容桀此番话已属绝情,但是当阜徵回京稍住几月之后,种种变故叫他几乎恨碎了牙。
太后手中来源不明的药物,被控制了心智的柳一遥,诡异的合欢之毒……
慕容桀在战场上帮了他两年,这些魔教中的隐秘手段,他怎么会……怎么会不清楚?!
面对宫中惨死的妃zǐ_gōng人,失了冷静的柳一遥,还有痛苦不堪的五皇兄……由爱生恨,不过一念之间。
被迷失了心智浑浑噩噩的柳一遥反手关在德妃房间的时候,也许是愤怒也许是怨恨,也许是想起了当日丁思思坦然承认她是慕容桀的女人的情形,阜徵迷迷糊糊就吃了那合欢药的解药和德妃同了房。
清醒之时,他看着床榻上的无辜妃子,忽然就绝望到了窒息。
原来这才是人间炼狱……
他披上衣服,踉跄着想往外走,却在抬头的瞬间,看到了站在窗户边的一抹凛冽紫影。
那人不知在那里站了多久,魔紫双瞳已是一片僵冷。
番外:格桑花(六)
看了一眼床上的一片狼藉,慕容桀嘴角微勾,“阜大元帅的爱情,果然不值钱。”
他似乎早有所料,不屑至了极点,听得阜徵神容一滞,出奇的愤怒瞬间如潮水一般肆虐在他的胸腔。
——你不屑你鄙夷你不肯正视,可是我的爱我的思念我的痛苦你看见了吗?凭什么我如斯绝望,你却能那么轻松地说我的爱情廉价?!
伤至深处,阜徵口中反而溢出冷笑,“天下人那么多,皇兄的后宫佳丽都能给我,慕容桀,你真当我只稀罕你一个?”
慕容桀果然表情微僵。
“如果你加害我皇兄只是为了报复我,那么你成功了,敢玩弄刹魂魔教教主的,恐怕天下间唯独我阜徵罢了吧!”阜徵藏着袖子下的手紧攥成拳头,指甲撕刮着自己的血肉,唯有这样才可以压住心头空荡荡的苍茫之感,痛到极致,只觉麻木,“那些话,慕容桀,你信了对吗?”他蓦地笑了,笑容灿烂无比,声音却沉了下来,字字笃定,“慕容桀,你信了!”
慕容桀身形一颤,双眸瞬间化作纯紫,恨意如藤蔓一般扭曲了他的眉目,“付寒良——!”
当日他说爱的时候字字恳切言辞深情无望,若这些都是假的……若这些都是假的……
“活了几十年,你未免太天真了,”阜徵笑着道,慕容桀的表情越扭曲,他就笑得越开怀,拉着这个爱而不得的人一起痛,这样的报复让他在剧恸中终于有了一丝快意,“一定没有人对你说过那些话吧,你就那么喜欢听那些话,喜欢到被我压着也无所谓?喜欢到肯曲意逢迎躺在一个男人身体下?慕容桀,你真贱……!”
“闭嘴!”慕容桀厉喝一声,双手已经弯成爪状,但是不知是不是被他的话所刺激,竟是一时提不起力气将这个男人的心脏挖出来!
“为什么还不动手杀了我?你心软了?因为我是你的第一个男人?”阜徵笑意渐渐变冷,“还是你报复的不够?”
阜仲和柳一遥的生活已经被他打破得永无宁日,他究竟还想怎么样?!
慕容桀慢慢稳住了因盛怒而急促的呼吸,“是啊,我报复得不够,阜徵,我会让你后悔的……”
他压抑着低哑的声音,就像是幽幽暗夜的亡魂低语,直直想把人拽下地狱。
阜徵却道:“你最好放弃对付我皇兄,否则,刹魂魔教教主乃我胯下之人一事,相信我,慕容,我会让它天下尽知的。”
……
阜徵后悔了,从慕容桀带着满腔恨意离开那个房间开始,他就已经跌坐在地上,没有力气再站起来。
他爱慕容桀,他不想伤害慕容桀的,但是偏偏事与愿违,他越是爱他,就伤他越深。
……伤到,连回旋的余地都没有了。
慕容桀没有再在宫里动手,也……完全消失在了他的视线之中,连刹魂魔教都渐渐隐了声息。
白马寺的菩善大师只送给他四个字——执着最苦。
执着……究竟什么是执着呢?
……
阜仲觉得他的七弟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