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就那样一年一年过去了,随着年岁渐长,姐姐出落得越来越漂亮,却越来越消瘦,那感觉就像水月镜花,那种漂亮没有一点真实感。
这样一直持续到了姐姐十八岁生日的前夕,十八岁是我们可以离开孤儿院自立的日子,当十八岁生日临近,姐姐原本一直沉寂的脸上偶尔会露出些许笑容来,我们都明白她的苦日子总算是熬到头了。
可是当姐姐离开后,我们的命运,特别是我的命运会怎么样?我只要一想到就会不寒而栗。
就在大姐生日的前一个晚上,我们三个为她点了几支蜡烛,说好了要开开心心地为她庆生,然后笑着送她离开,可是事实上自私的我第一个不争气地哭了,接着文卿、怜欣都哭了。
大姐本还有些笑容的面孔渐渐沉寂了下来,许久她对我们说了两个字:
“放心!”
大姐她终究还是没走,她名义上成了孤儿院里一名助教,工作是照看年幼不懂事的孩子,当然这仅仅只是在白天,每到夜晚我总能看到她宿舍的窗帘上印出激烈起伏的剪影,然后便是她一个人坐在窗台上喝酒,再然后她又被不同的男人强行地扯进去。
第二年我离开了孤儿院,我对大姐说,我一出去一定去告发那些畜生,然后把她救出来,她却摇头,她说如果去告发,绝对没有好结果的,她现在很好,让我不要操心,她可以再忍两年,等怜欣离开了孤儿院一切就都好了。
我听了她的话就没有去告发那些畜生,找了一份服务员的工作养活自己,这样过了大半年,文卿也到年龄离开孤儿院了,我去接她,大姐则送她到门口。
大约是我许久都没见到大姐了,这次一眼望去突然发现她又瘦了好些,走路摇摇晃晃似乎连风都吹得倒,脸色也很不好煞白煞白的,她还是嘱咐我们不要去告发那些畜生,她再忍忍没事。
可是当我从她手里接过文卿的行李时不慎触到了她的手臂,她一下竟然疼得弯了腰,满头都是冷汗,我捋起她的袖管,那整条手臂上大大小小少说也有十几个乌青,颜色都发黑了,手腕上还有明显被绳索勒过的痕迹,看得我一时间都不知道说什么,可大姐她只是放下袖管,说了一句没事,就回孤儿院里去了。
那天晚上我翻来覆去睡不着,一直想着那些乌青,我看到的仅仅还只是一条手臂,大姐身上天知道还有多少伤,我实在是忍不住了,和文卿一商量,我们还是决定第二天去报案!
可是那时我们还不明白陈国泽之所以年纪轻轻就能当孤儿院的院长,是因为他多少有些背景的,何况他背后还有那个在市里当副局长的恶棍表哥江钦国?他的权势虽然说不上遮天,可是却足以让我们看不见太阳。
警察局派人前去查看了一番,回来竟说我们诬告报假案,不由分说地把我们哄了出来再不放进去,而且我的工作也无缘无故地被老板辞退了。
我们自然不死心啦,一纸诉讼又送去了法院,没想到结果更是荒唐,我们非但没有告成,竟还被陈国泽反咬一口说我们诬告诽谤,把我和文卿拘留了起来。
拘留室里的犯人不知受了谁的指示,不光抢走我们所有吃得喝得,还不问情由地对我们拳打脚踢,我们每天至少要被她们狠狠打一顿,打到爬不起来才作罢,那时我们才明白大姐说让我们不要去告,是多么正确的选择。
我们在拘留室里呆了好几天,我和文卿都以为我们就算不被打死也要被饿死在那里了,可出乎意料一时间事情却起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县长居然亲自要求重审我们的案件,我们被放了出来,开庭时县长亲自旁听,在姐姐这些年里小心收集的如山铁证前,陈国泽他们终于败诉了,陈国泽因为情节特别恶劣被判有期徒刑十五年,其余两人十年,可那个江钦国还是借着他父亲的有力靠山逃脱了。
但不管怎么说这个结果已经远远好于我们的意料,我们都衷心感谢那个县长,以为他是个再世包青天,可是事实上却根本就不是那么回事。
大姐她离开孤儿院的当天,就住进了县长的别墅,我们这才明白县长为什么会对我们这桩案子这么重视!
我们费尽心力忙碌了一通之后,大姐她却只是换了个地方继续受到欺凌而已。更可恶的是这县长不光自己欺侮大姐,那别墅门口还经常停着这样或那样的高级小车,县长把她当做了交际的工具,用来笼络上方人心的礼物。
大姐在那别墅里一呆就是半年,半年间用大姐的身体做贿赂资本的县长如愿升迁了。县长一走,县长夫人立马将大姐从别墅赶了出来,连一件衣服也没让她带走。不过大姐到是挺高兴,她说我们总算苦尽甘来,以后有平静的日子好过了。
这时怜欣也到了离开孤儿院的年龄,而明辉不愿一个人呆在院里,趁着旧院长入狱,新院长未到时的混乱和怜欣一起到了我们这里。我们五个人高兴地计划着以后的生活,可是谁又知道狠心的老天并没有那么轻易地放过我们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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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一章 景宇
景宇
县长夫人对大姐一直怀恨在心,赶走大姐并不能让她解气,她还让人四下放风,说我们几个都是那种低三下四不要脸的女人,是专门勾引男人的狐狸精,只要给钱就可以睡,小白脸还可以倒贴,反正说得有多难听就有多难听。
我们县才多大?这种流言一下就传遍了,唾沫星子完全可以淹死我们,我和文卿好不容易找到的工作转眼又丢了,生活来源眼看着没了。不仅如此还有些小流氓总是在我们住的地方徘徊,说下下流难听的话,最后连房东都不把房子借给我们了。
我们没地方去,只能暂时在长途汽车站的候车室里安生,那些小流氓就更加肆无忌惮了,围着我们动手动脚。一天我去给大家买吃的,几个小流氓居然硬把我拉到了小胡同里,我大声呼救,却没人理我,还是不放心我单独一个人出来的大姐,拿着一把水果刀大声一喝,小流氓们不明所以才放开了我。
等小流氓们回过神来发现大姐就一个人时,他们就朝她围了过去,对她拳打脚踢,还扯她的衣服,我跪着求路旁的行人帮忙,可是路人都嗤之以鼻,愤愤地骂了一句“活该!”,居然还有人站在旁边看热闹,为那些流氓的恶行拍手叫好,最后还是大姐用水果刀在自己的手腕上狠狠划了一道,汹涌而出的鲜血将小流氓们吓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