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起伏了。
几天前,赵善军行长和阮刚在电话里交流了很久。主题当然是运河棉纺集团的两个亿资金问题。赵善军先是简单地询问了曾一鸣的有关情况,接着又讲了一些省行在处理这个问题上的难度,按照总行的有关政策,可谓是困难重重,阻力重重,要是没有曾一鸣打个关照,谁也开不了这个口啊!阮刚知道这是场面上的话,当然要感激几句。话说到这份上,说明问题已经解决了。虽然在这个问题上松了口,赵善军又给他划了一道杠,在接下来的新增贷款上,坚决不能再出什么岔子,否则谁都别想逃脱干系!阮刚当然也是诺诺连声。
最后,赵善军问:听说你有意到长三角去?
阮刚一听这话,感觉到有内容。赵善军听到了风声,看来曾一鸣也并不是和他随便说着玩的。他抑制内心的喜悦,不说有意,也不说无意,只是笑着说道:我是一块砖,党要哪搬就哪搬,服从组织分配吧……
赵善军沉默了一会儿,说,那里才是施展的天地。
阮刚听出来,赵善军的口气中还带着点向往。他说:我是坚决服从我们省行党组安排的。当然,去不去还不一定呢,再说能在赵行的领导下工作,不也是很好吗?两人又聊了一些无关紧要的话题,这才挂了电话。
人有喜事精神爽。对于许多事来说,往往会出现一些意外的结果。本来是件坏事的,一经奔走,却开辟了一片新天地。就象大清朝有个县令吴棠一样,被下面人告一次,他的官儿就升一级,最后官至巡抚,这不是因祸得福吗?所以一连几天,阮刚都处在一种兴奋状态,看什么都顺眼,在他眼里,连吕晰月的脸色也红润起来,不再是那样心事重重,疑云密布了。但凡事不能早早声张,这既是一种策略,也是一种心态,不能让自己被动……所以,他不向任何人透露这个信息,包括吕晰月。好在吕晰月不知怎么开了窍,对他也不再象防贼一样,不但不再管他,有时甚至快乐地哼出一些流行歌曲……这倒使他略感意外,也让他感到欣慰:这不是好事吗?
他可以不留意妻子,但不能不关心儿子。儿子一直呆在陶晓霞那里终不是个事,这次要是能到长三角去,一定要给儿子开辟一个空间,给他一个大舞台,让他有劲尽情使,有汗尽情流!
他又想儿子了,就拿起了电话。
就在这时,阮非若倒给他打来了电话,真是父子连心啊……
“爸,我总觉得不对劲……”
“什么不对劲?”
“陶阿姨怎么囤积这么多货?因为我这里的市场上既看不出增值的预期,又没有市场被激活的迹象……”
“市场随时处于变化之中,这种商业行为并不奇怪呀!”
“奇怪的是,她说让我把手头的事情清理清理,过几天回国……”
“哦,我看你呆在她那里也不是长久之计,让你回来你就回来吧。”
“爸,你怎么就不懂我的意思呢?”
“你又神经兮兮的了,能有什么意思呢?还是早点回来吧!”
“我不能,我想逗留几天……看看究竟要发生什么事?”
“随你,玩几天也行。”
“爸,我又要说一些让你生气的话:你是不是老了?反应迟钝了?”
“你这是什么话?”
“爸,我再问你一次:屠叔叔的工程进展正常吗?”
“正常,我上次特地和他交谈了一次,一切正常!”
“这不是通过交谈就能得出正确的结论的,你得让你的手下到工地上去看,得跟踪他的资金流向和使用情况!”
阮刚有些不耐烦:”你把你老爸看得连你都不如了吗?我好歹也干了二十来年行长了!”
“我不是这个意思……”
“行行行!我按照你的意思来一次不就行了吗?”
“呵呵,看来我的老爸还是能够与时俱进的!”
阮刚也笑了:“儿子表扬一句,我心里还真受用!这么多年了,运河市行还没有人能表扬我呢。注意身体哦!”
挂了电话,阮刚感到一阵满足,随意翻了翻报纸。他是不喜欢看大块文章的,一是累人,二是实在无精彩可言。他只是浏览一些标题,有兴趣的就读一读,没兴趣的便一带而过。就这也是心情好的时候才这样做,这不,《运河日报》已经积了十几天了。突然,一个标题引起了他的注意:
市政府铁道部重新论证 火车站改址落户西城区
他心头一惊,连忙把文章仔细阅读一遍,没错,千真万确的消息是:火车站改址了……
显而易见,火车站落户西城区,意味着屠大成的投资方向出了重大问题,屠大成出了问题,即意味着银行的贷款出了问题!
他拔通了王东升的电话。
不一会儿,王东升喘着粗气推门进来。
“最近有没有关注广厦的投资情况和贷款使用情况?”
王东升说:“我们一直在关注,一切正常!”
“那么你有没有听说市政府那边传出什么信息?”
“哪方面的信息?”
“和屠大成有关的信息?”
“没有啊!”
阮刚几乎愤怒了:“你看看这份报纸吧!”
王东升笨拙地接过报纸,也把这条消息反复看了两遍:“火车站改址?这怎么可能?”
“你们就是这样跟踪监测贷款企业的?出了这么大的问题,你们竟然不知道!”
“我们……我们近期内把主要精力都放在清理核销不良资产上了,没有注意到形势发展得如此之快……”
“你还愣着干什么?”
王东升不知所措:“我……”
“还不马上打电话到营业部,立即冻结它的帐户!”
“是……”王东升急忙拔了个电话号码,“喂,是营业部吗?马上冻结广厦的帐户!”
“对了,问问帐户上还有多少钱?”
“喂,喂,阮行问这个帐户上还有多少钱?什么?只有玖佰伍拾捌圆陆角?”
阮刚冷冷地盯着王东升:“下面该怎么办了?”
“我……我马上去工地找屠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