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真的没有什么。
你是不是疲劳了？那就早点休息吧。
不是的……
听话，睡吧，我下了。
没等阮非若回话，江雨萍便退出了。
江雨萍的心情是复杂的。本来胜定的案子却出现了如此戏剧性的变化。她没想到，市政府怎么会以这种方式介入这个案子？原来她认为，案子不会有多大的起伏，顶多在执行上费些周折，这就是所谓的好事多磨……可是事情却走向了她想都没有想过的方向，而且市政府划付给银行的地段又是如此的荒唐，居然是她和阮非若缠绵相爱的地方！这有什么象征意义？难道说那里还有什么开发价值吗？她还能做什么？什么也做不了……
那天她带着王东升一行人来到那块地段，大家无奈地对着缓缓南流又甩头向东的运河水摇头叹息，叹息之后便回单位了。路过运河棉纺集团的时候，鬼使神差般的，她想再到那里转转，具体原因她自己也说不清楚，是对这个破产企业的哀悼，是对下岗职工的同情，还是想去看看那个卖红薯的小姑娘？可能都有，也可能这些因素都不存在，也许仅仅是心血来潮，反正这个厂已经成了她心中解不开的结……
只得庆幸的是，如果没有她的心血来潮，也许多少天也不会有人到这个厂走一圈，厂里的设备将很快被转移一空，什么都得不到了。她拦截了装满设备即将离厂的几辆十吨车，厂部保卫科工作人员推开她，她义正辞严地抗争，一边用严重的法律后果对他们进行警告，一边迅速拔打了110，同时和施光明联系，向王东升汇报。也许是理亏，底气儿不足，也许是110及时赶到，已装车的设备又回到了原来的位置，她和皮亮行长配合法院工作人员对机器设备进行了造册清点和估价，扣除折旧，居然还有300多万。她的举动，让皮亮赞叹不已，两眼几乎没有离开过她，对她进行了全方位的扫描：这么优秀的员工我怎么就没有留意呢？都怪我，差点埋没了人才，真是可惜呵……
“我叫张中标，能和你谈谈吗？”
已经困顿的江雨萍睁开疲惫的双眼，她的面前站着她的对手：他身形单薄，穿着单薄，但头却始终一丝不乱。开始以为她是租赁厂房的，热情地带着转遍全厂，后来便代表洪宽厂长跟她在法庭上针锋相对，各不相让。现在他又出现在她的眼前。
“当然可以。不过我们有什么好谈的？”
“借一步说话可以吗？”
这时，皮亮也睁开了眼：“你要干什么？执法人员都在，你可不能胡来！小江，不要跟他去！”
“你也不要这么凶，我不会吃了她的！”
江雨萍也说：“别担心皮行，我不会有事的。”
她跟他走到厂区的通道上，在皮亮他们的视线范围内，便不再前行。
“有什么话就在这里说吧。”
张中标说：”你好象很正直？”
“也许谈不上，我只是在干我的工作，尽我的职责。”
“那么你知道我们单位的前任是谁吗？”
“知道，屠大成对不？”
“知道就好。那我再问你：你是否知道我们厂的贷款都用在什么地方了？”
“你们厂贷款的时候，我还没有进银行，无法对它的用途进行跟踪，即使我进了银行，也不一定是我负责你们的贷款，所以不清楚。”
“在这里我也想把我们的困惑跟你说说。我们厂的贷款并没有全部用在补充流动资金或者购置固定资产上，我跟你讲过：第一它本身就不是足额的到帐，第二，许多钱不明不白的流出了，换回的只是一些价格高得出奇的工作服或者是逢年过节的慰问品，如果你真的很正直，如果你真的很负责任，如果你真有搞清这个问题所有盘根错节的勇气，请你给我一个证明，请你给我们真正的受害者，所有的下岗职工一个证明！”
“这好象应该是市经委或者政法机关的事，我没有这种义务，也没有这种责任，更没有这种能力，你找错了对象。”
那你们除了只能把眼睛盯着我们下岗工人的利益上之外，还能干什么？”张中标一脸的悲哀，“以前都说咱们工人有力量，现在我们的力量在哪里？我们孤立无援，谁能帮助我们，谁肯帮助我们？”他缓缓地走了，孤单的身影显得非常单薄。
江雨萍呆呆地愣在当地，她好象找到了一个答案。这个答案回答了一个困惑了好长时间的问题。就是她为什么想再到运河棉纺集团走走？就是希望弄清一些东西……潜意识中的目的一旦有了答案，她反而被自己的行动吓了一跳，我这是想干什么？
这时，皮亮走了过来：“他跟你说了什么？”
“没什么。”
“你的脸色很不好看啊！他有没有威胁你？”
“没什么……”
所有的机器设备都贴上封条之后，皮亮他们才撤出运河棉纺集团。 电子书 分享网站
第三十九章寻根究底
“这几天确实让你受累了，好好休息一下吧。”王东升说。
“不累……”
虽然这样说，但一下子还真没有什么事可做，每天跟阮非若在网上互诉相思，只是有所安慰，还真没有让她高兴的事。陈默依然来约她，但都被她用一些实在不实在的借口谢绝了。尽管他的眼神里充满失望，但还是没有放弃最后的努力。虽然江雨萍嘴上没说什么，但在心里早已明白了自己的选择，她不禁觉得陈默有些可怜。是啊，下次他再来，就告诉他实情，让他寻找更优秀的女朋友吧……
可是这个陈默居然坐到她的办公桌前不走了。他象被人用棍击打了小脑一样，所有的幽默和智慧一下子都消失了，只是断断续续的讲一些没有逻辑性的没有主题的话，让江雨萍很不自在，甚至感到尴尬了。如果一味这样持续下去，那将是非常难堪的局面。她收拾好东西，站起身来。
“你要出去？”陈默问。
“我到城西支行去一趟。”
她拎起包，快速走了出去，走到门口，她回了一下头，陈默红着脸，难过地盯着她，她用目光回以嗔怒和怜悯，义无反顾地离开了。
陈默，你死心吧，你应该是个好人，是个优秀的人，你应该有个好的结局，不要在我身上浪费时间了……
出了门，来到马路上，她才感觉到自己根本就没有要去城西支行的打算，而是为了躲避陈默而寻找的借口。
现在到哪里去？她困惑了。
既然说去城西支行，那就去吧，我不能让他感觉到我是在欺骗他，那样他会更伤心的。
她来到了城西支行。一到办公室，冷月就笑眯眯地迎了上来。
“看谁回来了？希客呀！坐，坐！”
“冷主任你好！”
冷月倒了一杯水：“我以为你到了市行机关，把我们大家都给忘了呢！”
“说哪里话，我很想你们的……”
“你怎么越来越漂亮了？而且气质和在柜台上不能同日而语！”冷月打量着她，啧啧称奇。
“哪里，你才漂亮啊……”
“我看我们俩人好象在对骂！不负责任地相互恭维！”冷月笑出声来。“说实话，皮行在运河棉纺集团见过你回来之后，后悔得什么似的，连连说人才人才，可惜可惜啊，我怎么就没发现呢？我心里话：要让你发现就糟糕了。呵呵……”
江雨萍也笑了：“冷主任，你真活泼呀！”
“不过说真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