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东升走后,阮刚瘫坐在在椅子里。他本来是有机会有时间向省行报告这件事情的,被皮亮那些破事耽搁了一下。回来以后,他又联想到与李征的谈话,说行内竟然有人向市纪委写信,他断定,离他远的人是不会知道某些事情的内幕的,只有靠他很近的人才有可能……问题的关键是,他不知道信的具体内容,也就无从知道是什么人在哪一件事情上和他过不去,但事情不能就这么结束,有些人必须敲打敲打,否则他们不会老实的。为此,他招集了一次全市支行行长以及重要岗位负责人开了一次会议,表面上是通报城西支行的发生的事情,责令各行的负责人回去好好梳理梳理,身边有没有发生问题的隐患,一定要把矛盾控制扼杀在萌芽状态。接下来便借题发挥,对那些不安分的人隐隐约约地提出警告,如果无事生非,写什么东西上告纪委检察院什么的,一定没有什么好下场!就为这事,一晃几天过去了,就在这几天,市政府那边已经把事办得干净利落,形成了生米做成熟饭的局面……这事怎么跟省行交代?
这时,他的电话响了。其实他没有心思见任何人的,一看号码,是屠大成,来得正好……
“阮行,不欢迎啊?我已经到你楼下了,你们的楼好高,门槛好高啊!”
“既然来了,就上来吧。”
“这么勉强啊?到底是财神爷!那我就上去了?”
“上来吧。”
一会儿,陈默开门进来:“阮行,广厦的屠总来了,你看……”
“哦,让他进来吧。”
屠大成大大咧咧地走了进来:“我说阮行,这些日子你也不关心关心我那工程的进程,也不监督监督你的贷款的用途,你不怕我把你的钱卷走了?”
阮刚笑道:“咬人的狗不叫。你是这种人嘛?看来我真得留心才是啊!坐,坐吧。”
陈默给他们每人泡了杯茶,就很谦逊地出去了。
阮刚说:“你来的正好,我正有事要问你!到里面谈……”
两人来到里面的房间,阮刚关上门,坐到屠大成的对面。
“你知道运河绵纺集团的事了吗?”
“知道呀,这事我们搞房地产的哪能那么闭塞?”
“你是说你们也投标了?”
“当然了!”
“你还好意思回到那里去开发?”
“这你就不知道了,我虽然没有那个意思,但也不能让万明那小子轻松得逞。我的主要目的是去涨标!我不可能让他三文不值二文的把那块地拿走!这也算是我对运河集团全体职工的交代……”
“良心发现了?”
“可能是吧。但也不能仅仅这么说,你不知道,我们这一行的竞争是多么激烈,特别要提防浙江的炒房军团!要是让他们打进来,我们的日子就不好过了……”
“可是他们还是进来了对不对?”
“是的,但是他们的代价也是高昂的。经过精确计算,那块地总共有八十亩,标价攀升到一百万一亩……”
“一百万?照这么说,那块地是以八千万成交的?”
“是啊,我们都杀红了眼,开始我们也不是太认真的,可是后来不知不觉地就拧上了劲儿,谁也不肯让步,谁也不能让步!可是到最后我们还是败下阵来……”
“为什么?”
“我的行长大人,现在这种社会不是靠金钱说话的吗?我们底子枯啊!这不,我不是又来求你了吗?”
“哎打住!你别烦我好不好?我现在已经被你那破厂搞得焦头烂额了,我们面临竹篮打水一场空的境地!”
“我听说你们的官司打赢了呀!”
“是赢了,可是赢得了一纸空文!”
“市政府没有别的考虑?”
“考虑了,划了一百亩乡下土地,在运河集团西三公里处……”
屠大成树起大拇指:“李征真乃高人也!他划了一块没有开发价值的土地给你,料定你在两年内不可能有什么作为,而两年内不开发,又要被政府收回,他是考虑了你的要求,却给你画了一张饼,高,真是高呀……”
“可是你们这笔烂帐在省行都是挂了号的,如今却是这么糟糕的处理结果,叫我怎么向省行交代?”
“总会有办法的。真的,通过这次招标,我深有感触啊,我们的钱不足是个大问题!能不能再给我贷点?”
“你要多少?”
“三个亿,我把具体的想法告诉你……”
“你想要我的命啊?我现在哪有这个心思?”
“心思归心思,工作归工作嘛!你要是心情不好,我给你介绍一个好去处,‘醉心河’俱乐部……那里来了许多新面孔,有了新节目,那些,个个都是啊!”
“去去去!我还不知道怎么渡过这一关呢……”
“看来我在你这儿是没指望了,”屠大成笑着站了起来“我还是到别的银行去转转吧,或许能借到几两银子……”
“你来的不是时候,这不能怪我。”阮刚递给他一支烟。
送走了屠大成以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