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刚在犹豫着,究竟在电话里向赵善军汇报这里发生的情况还是到省行去,直接向他汇报?显然,在电话里三言两语是不可能把话说清楚的。不过去归去,先得打个招呼,免得扑空。正象他的手机下面人不能随便拔打一样,赵善军的手机在没有特殊的情况下是不能随便拔打的。他对这种特殊情况的理解是遇有重大案件的发生,如歹徒抢劫造成重大人员伤亡、银行资金大量被盗或者电脑数据库被黑客攻击造成整个银行业务瘫痪等等非正常情况的出现,当然,领导就某一事情特别关照的,比如说打我手机之类的特许,也属于特殊情况的范畴。现在,他只能打省行办公室的电话。
电话一打就通。
“你好!”
一听声音,阮刚就知道是人事处处长白灵。他们在总行组织的高级干部培训班上一起呆过一个多月,关系非常融洽。白灵生性奔放,为人热情。她在一次晚会上一袭长裙,跳了一段俄罗斯风味很浓的舞蹈,把那些大大小小的行长们都惊呆了。阮刚对她颇有好感,每次他到省行开会汇报工作或者白灵到运河市行检查工作,他们在一起总能讲出许多共同语言。即使到省行去和人事处没有多大关联,他也会顺便问候一下。不过今天他省略了许多问候语言。
“是白处长吗?”
“哦,是阮行呀?”
“是我,我想找赵行汇报工作,他在吗?”
“哎呀,真是不巧!他到北京开会去了!”
阮刚庆幸自己没有冒冒失失跑过去,不然还真扑空了。
“到北京开会?那他什么时候回来?”
“他说明天赶回来的,你的事重要吗?”
“很重要,有两个亿的不良资产就要泡汤了……”
“究竟怎么回事呀?”
“一言难尽……”
“这可是一笔不小的数目呀!要不,你打他的手机?”
“我还是明天过去向他汇报吧,事情的确不是三言两语能说清楚的……”
“好吧,这不是个小事情,怎么汇报你得准备准备呀!”
“好的,再见……”
傍晚的时候,王东升实地考察回来了。听了他的汇报以后,那块地在阮刚脑袋里的的轮廓就更明显了。除了荒芜,还是荒芜……
阮刚的心彻底凉了。
“事不宜迟,上省行……今晚就走!”
“你是说我跟你一起去?”
“对,一起去!你带上相关材料,这事你比较熟悉。对了,把江雨萍也一起带上吧,她毕竟是经手人……”
“好吧,我现在就联系她,叫她回去准备准备!”
““不要准备什么了,叫她现在就过来!”
“行!”
王东升刚刚掏出手机,它就响了。
“喂,是江雨萍吗?”
正是江雨萍打来的电话。
“小江,我正要找你,是这样的:你马上到阮行的办公室来一下,我们和阮行一起上省行汇报运河绵纺集团的坏帐问题。不要耽搁!听到没有?你现在在哪儿?什么?你慢慢说。……啊?怎么回事?哦……你别动,我跟阮行汇报,一会儿再和你联系!”
“怎么回事?”
“阮行,江雨萍发现运河棉纺集团正在偷偷变卖机器设备!许多大型织机正在装车……”
“什么?这是绝对不行的!要是这样的话,我们就什么都没有了。必须阻止他们!”
“江雨萍已经打了110。并且已经通知施光明律师和法院。现在她向我请示怎么办?我们是不是立即去现场?”
“这恐怕来不及……”阮刚拿起电话,拔了一组号码:“喂,皮亮吗?我是阮刚!你现在立即放下手头的所有事情,带上你们信贷科的人,马上赶到运河棉纺集团,一定要阻止他们的机器设备出厂!听到没有?不能有任何差错!我在这里等消息,一有新情况,马上向我汇报!”
放下电话,阮刚又拔通了李征的电话:“是李市长吗?”
“是我啊,阮行长!市里划给你们的地还满意吗?那可是一块风水宝地呀,凭临古运河畔,也算是依山傍水哦……”
“李市长,至于那块地的问题,以后再向你汇报我们的想法,我现在要向你通报一个紧急情况!”
“哦?发洪水了?哈哈哈!”
“李市长您就别开玩笑了,运河棉纺集团要偷偷变卖机器设备,现在已经装车了!”
“有这回事?反了他们了!”李征不笑了。“你放心,他们连一颗螺丝钉都拿不出去的。我现在就联系公安局!”
过了一会儿,皮亮打来电话,说他们已经到达现场,110也来了,律师和法院的人已经在来的路上,他们的装车行动已经停止。下一步的工作是对该厂的所有机器设备进行清点查封,银行必须有人在场。
阮刚告诉皮亮,一定要目击整个查封过程,不要有所遗漏。今晚所有的工作人员不准回家,都在那儿吃快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