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阮非若表情黯淡,“我目前所在的单位是个典型的家族式经济体系,不处处提防我就不错了,那里有我施展的余地?哦对了,你饿了吗?”
“你有吃的?”
“当然!”阮非若拍拍自己的包:“今天来个土洋结合,我这里既有麦当劳的炸鸡翅和夹心面包,又有烤红薯,外带雪碧橙汁……”
“你去过小什么来着?哦对了,小兰那儿了?”
“在你没来之前就去过了。”
“为什么不等我和你一起去?”
“你不怕她用红薯皮给你美容?即使你不怕,我还怕你弄砸了我的生意呢!”
“呵呵,你别说她烤的还真好吃!”
“那就来一个?”
“不饿,继续走吧。”
渐渐地,河岸变得沟壑纵横起来,这里长着一丛一丛的低矮灌木,上面缠绕一些已经枯萎的滕本植物,大片大片的芦苇以轻风为指挥棒,悠然自得地轻舞着,发出沙沙的响声。他们的身影一会儿隐匿在沟壑里,一会儿出现在河岸上。
“啊,好大一片芦苇!”江雨萍惊叹着,”你这是旧地重游吧?”
“是啊!”
“当年一个少年在此煽风点火,我可以想象它的壮观和严重的态势……”
“是的,一切都没有了痕迹,没想到它又是这么旺盛地成长起来,真是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呵……”
“我们还朝前走吗?”
“怎么,你累了?”
“倒不是累,你要是早把你的计划告诉我,我就不穿这鞋子了。”江雨萍指着高跟鞋。
“这怪我计划不周,那我们就歇歇吧。就在这里吗?”
“难道你还有更好的地方?”
“我有一块领地,风景极佳,有兴趣吗?”
“你的领地?哈哈,你是大财主啊?你的领地在哪里?”
阮非若用手一指:“在那里。”
江雨萍顺着他所指的方向望去,果然有那么一个地方:原来在这一段运河的中央高出一块,河水在这里分了岔,拐弯东流,他们正处在这个拐点上。在中间显现一个小渚,远远望去,上面除了一些低矮的灌木丛之外,还有一些高大的树木,地上是软软的沙土,柔柔的衰草——真是一块好地方啊……
“真是好地方!可惜过不去哦!”
阮非若也笑了:“是啊,我也没去过,要是有船就好了。”
正说着,突然从芦苇从中飘转出一叶扁舟,一中年男子沿着芦苇在下网捕鱼。
阮非若非常兴奋:“师傅,师傅!”
男子抬起头来:“什么事?”
阮非若指着自己的“领地”:“您能把我们渡到那里去吗?”
“到那里干什么?”
“不干什么。就是想上去转转!”
“好吧。”
阮非若一边得意地挤了江雨萍一眼,一边从包里掏出一罐可乐:“来师傅,解解渴!谢谢你啊!”
“没什么,没什么,只是举手之劳……”
小船把他们送到之后,又回头继续在芦苇边下网。不一会儿,便在芦苇丛中消失了。
他们坐在衰草上,呆呆地望着宽阔的河水,竟一时无语。
河水轻轻拍打泥沙,风儿无声地吹拂。它的存在,可以通过江雨萍秀发的轻轻飘动而感觉到。除此之外,他们甚至还能感受到蓝天上那一大片棉絮般洁白的云飘动的声音——一切太安静了……
“怎么样?”阮非若问。
“什么怎么样?”
“此时此刻的感觉?”
“地老天荒……仿佛走进了上百年上千年以前……古朴,荒凉,安静,没有修饰,素面朝天,原汁原味的原生态……”
“你猜我想干什么?”
“你想干什么?”
“想怪喝一声,嚎一嗓子,吼上两吼,然后诵诗一首……”
江雨萍笑了:“哎算了算了,你别惊着了小鱼,吓跑了李白……”
“这是我的地盘,我怕谁?”
“如此安静的环境,我们不应该破坏的,我们现在应该溶入大自然的和谐中。”
江雨萍一边说,一边脱下高跟鞋,把脚舒服地放在一片枯叶上。
“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阮非若放低了声音。
“我想静静地看着太阳慢慢地西沉,静静地睡上一觉……”
“你累了?”
“有点累了。”
阮非若放下旅行包:“那你就枕着包休息一会儿吧。”
“那你守候在我的身边?”
“是的。”
“不准别人来打扰我?”
“yes。”
“不让野兽伤害我?”
“hi!”
“包括你?”
“嗻……”
江雨萍美美地笑了。她两手抱着后脑勺,枕着旅行包,躺在堆坡上,眯着眼睛,看着渐渐西沉的太阳,舒舒服服地体味着身体的一丝疲惫,体味着太阳的一丝温暖,体味着轻风的一丝清凉,不一会儿,她竟然真的睡着了……
是这是一个没有梦的甜美的觉,当她醒来的时候,着实吃了一惊:原来太阳早已没了踪影,四周望了望,几根树枝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