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那掌柜道。
“有什么可推的。”牧云闲从后头走过来,道:“我家铺子卖的,都是世上难得一见的珍奇,既然是奇物,哪有易得的道理?送货送的快了,还辱没了我家东西的身份。”
“这?”老掌柜赶紧看向郑萍和郑老爷。
“我儿说的是。”郑老爷情绪极好,问道:“孩子,我再考你,你现在拿着人人都眼馋的东西,风头无两,你接下来要做什么?”
牧云闲道:“我要把那两本书公开出去。”
郑萍听他这话,立时想到,白日里听人说的,弟弟那铺子里的东西都是从书里看来的,应该就是这两本书,闻言吃了一惊。
郑老爷脸上却不见怒色:“你说,这是为何?”
“因为我守不住。”牧云闲道:“既然注定要被夺走,何不大方一点?我家有创始者的名头,好好经营,便是世上最正宗,最尊贵的一份,这已经是占了天大的便宜,有什么好可惜的。”
“好好好,我儿有胸襟有眼界,将来必成大器。”郑老爷笑过,又问道:“那……那人对今日之事怎么看?”
郑萍听得越来越迷糊,这时见父亲把下人都打发出去了,房间里只剩下他们三人,父亲才向她解释:“你弟弟得了仙人托梦,这两本书就是从梦里来的。”
“这……我还说你为何不拿着这两本奇书好好经营,原来竟是为了这个!”郑萍不同于一般女子,听了父亲解释,便也懂了父亲支持弟弟的原因:“仙人既是要你做出一番事业,小家子气的一点点钻营就是不妥,你立时做出一番事业给仙人看,是做的对。”她说了两句,又用与他父亲同样的问题问牧云闲:“仙人怎么说?”
牧云闲从袖子里又抽出了两本书,看的fù_nǚ两个大喜过望。郑老爷想接过来看,却被牧云闲拦下了:“您现在能说了么?您究竟怎么得罪了那修道者?”
“你还好奇个没完了。”郑老爷连连苦笑道:“罢了罢了,你非要听,我就说给你。”
牧云闲听着,心底啧啧两声,顿时觉得郑老爷上辈子真是死的冤枉。
距离他被害死不到一年了,郑老爷还表现的如此轻松,并非没有理由。因他得罪的并不是修道者本人,而只是他出身的家族。那修道者本身也只是大门派中的中层,混成郑老爷这地步的商人,自然已是不会为这点身份大惊小怪了。
“那厮实在是无礼的很。”郑老爷连山闪过一丝薄怒:“他家老祖掌事前,本州可有他徐家说话的余地?这才不到两年,竟然是要翻天了,要本州商人向他纳贡,所收的比朝廷还要高上一成,如此便也罢了,我只当强龙不压地头蛇。他们在本地做些肮脏营生,被官府抓了,还要老夫前去给他处理,也不知是谁给的脸面。”
牧云闲道:“本州中对他徐家不满的商户必然不止我郑家一家。”
“正是如此。”郑老爷说完话,也不把这当一回事了:“今年谁也不爱搭理他。”
牧云闲总算理顺了逻辑。徐家猖狂,引得众怒,收拾不了局势,到最后剑走偏锋,做了杀鸡给猴看的一出戏。郑家最终结局悲惨,保不齐也有徐家的原因,他们要给所有人看,得罪了他们,家破人亡还不够,必须得灭门绝户。
郑老爷笑道:“如今那徐家算什么,我还怕他,我儿子被仙人看上了,亲自如梦点化不说,又是送书,又是派了神鸟相护,就是他家老祖,比得上仙人一片指甲?”
牧云闲这仙人在旁边附和:“是极是极。”
旁的他也就不和郑老爷说了,比如那仙人都是他编的,非说有个仙人,就是他本人。且他的武力还在这个世界被禁了,现在连重明都打不过。
这倒不妨碍他继续忽悠郑老爷:“若是他家再不识相,您尽管骂回去。”
坐在一旁的郑萍看着父子俩膨胀的都要上天了,无奈道:“爹,您也不想想,要是您把徐家惹急了,他动点手脚,仙人远在天边,能帮的上您什么忙?”
“我的姐姐啊,这你就不懂了。”牧云闲喝着茶,慢条斯理道:“授之以鱼不如授之以渔,这就是仙人的高明之处了,他给的身份不如我们自己挣得。你也说仙人远在天边,在人世间,对于凡人来说,修道者也在天边。若是我用这些书籍,让郑家成为人人夸赞的存在,徐家还能怎么我们?”
“没错!”郑老爷展望的更远,一拍桌子:“人人都说士农工商,商排最末,我家有了仙人赐书,位列于士之上,还不是指日可待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