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老爷说话说得慷慨激昂, 牧云闲就在旁边捧着他, 郑大姑娘听他们说话听得怀疑人生, 出去前差点摔了一跤。
既然雇主爹都发话了, 牧云闲便向着这个方向努力。只是一个简单的发家致富的任务, 他是熟手,不论是在古代还是现代, 他都玩的转。旁的就交给郑老爷处理,牧云闲自己在图书馆里挑了合适的书出来, 考虑下回让仙人赐下哪一本,一心一意发展事业。
于是今年下半年, 这城里最热闹的新鲜事就成了郑家少爷浪子回头后一鸣惊人,干啥啥都能成。他所办的珍奇馆越开越大,没到一地都引得当地人追捧。且他那店里的东西都是以实用为主,不像有些店似的,店主自己吹上了天,但这阵风过了就没什么事了。
郑家的店不一样,半年过去, 往家家户户里一走, 谁家里没点他家店里的东西?那都是天天要用的, 实用。虽说郑公子把方子公开了, 可用起来,人家家的就是和旁的仿的不一样, 格外的顺手。
他们哪知道, 牧云闲指挥工匠做出来的东西, 都是后世不知道改进过几代的了,肯定比刚发明的时候做出来的东西更符合人们的使用习惯。虽说有才华的人哪都不缺,让他一下子做的面面俱到,肯定是不行。
时间很快到了冬天,过年时,郑老爷听得最多的恭维就是贵公子年少有为,他嘴里说着哪里哪里,实际上是笑开了花,心里头舒坦坏了。
大年初二,嫁出去的女儿回门。郑大姑娘领着一双侄子侄女回来了。雇主侄子照旧还是粘牧云闲粘的不行,不过这次语气里多了许多崇敬:“舅舅,你好厉害啊。”
这时一家人正围在一起说话,除开郑老爷和雇主姐夫不在。郑老爷把他叫走训话去了,牧云闲还在这陪着女眷和孩子。听见小侄子这么说,牧云闲便笑:“舅舅这半年里认识了许多厉害的人,还顺便给你找了个严师——是你父亲的同学,已经考上了举人,听人说凶的很。”
“啊?”小家伙立刻傻眼了。
他们母亲郑萍想的远些,急忙追问:“这人是谁?我可认识?”
“认识。”牧云闲想了下,说:“是姐夫的老师的大弟子,姓朱,单名一个铮字。”
提这人,郑萍就知道了。和丈夫初初成婚那阵,父亲给他介绍了老师,那时郑萍帮丈夫管理着家事,面对这最重要的一层关系——丈夫的师门,不得不周到,朱铮作为重中之重,她如何不记得。
郑萍奇怪道:“朱铮早已举家前往京城,怎么又突然搬回来了,你又是如何与他搭上关系的?”
牧云闲随意道:“他嘛,年纪大了,考上举人已经了了一桩心事,去当官又精神不济,便干脆不考了,回家乡来教上两个学生,也不愁温饱,岂不美哉。至于如何和他认识的……便说不清了,认识人多了,和谁七拐八拐的,都有点往来,实属正常。”
郑萍笑骂道:“瞧把你美得。”
“那是自然。”牧云闲也没不好意思,只笑着,笑完又想起来什么:“听说他夫人有意去办女学,若是我侄女想去,我与他说上一声就是了。”
雇主这侄女一向是温婉娴静的性格,只爱读书,听见牧云闲的话,也免不了喜出望外:“真的?谢谢舅舅。”
“你已经十四了,去读两年女学再嫁了,婆家还能高看你一眼,正是不错。”郑萍觉得好,先是肯定了,说罢又犹疑道:“你说你与他只是七拐八拐的有些交情,这样会不会太麻烦了?”
“不会,”牧云闲接着说:“他是去他老师办的书院里任教,你可知我与他老师什么关系?今年入冬时,我给书院换了玻璃窗子,就算是看在他老师份上,他何不念我一分人情?”
郑萍这下放下了心:“我弟弟真是出息了。”
“那是。”门口走进来两个人,正是郑老爷和他女婿,牧云闲的壳子的姐夫。郑老爷仿佛在门口已经听了一阵子了,得意道:“你不在家里,也不知道,你弟弟这半年做的事可多着了。现在不只是城里,就是乡下,谁不念他的好?“
郑老爷得意完,又对着女儿怨道:”其实他真是,半点不听话,我说他刚刚开始,把他铺子打理好就罢了,他还偏不,想一出是一出,寻了几个农户,在古书里翻了个肥料的方子出来改良,改好了拿着大喇叭到乡间推广——也不知有什么用,非要做这吃力不讨好的事。”
“冤枉!”牧云闲道:“是您说了要做商中之士,我这不照着您的意思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