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王氏只能答道:“也在相看,许是缘分没到,还没有合意的人。”
“这样出色的孩子,细细挑拣也是该当的。”颜氏放下茶盏,“不是我偏向自家人,世家官宦的公子里头,宝玉算是往上属的,又为姑太太外甥,年纪且相当,莫非并未想他一想。”
薛王氏张张嘴,半天才回过神来:“宝玉是好孩子,只怕民妇难于高攀。”
“这是见外的话。”颜氏好像没有注意薛家母女眼神中蕴含的热切,拣起团扇说,“今夏更热一些,喘口气都冒汗。”
薛王氏忙叫丫鬟添置冰盆,话题又转到天时衣料上。
安坐小半个时辰,颜氏再没提婚配的事儿,直到她起身离去,薛王氏空自急切,半点儿法子没有。
不说薛王氏母女如何揣摩颜氏的心思,周瑞家同样在当晚迎来了一位贵客。
周瑞夫妻也曾风光体面,近来又显复宠之势,家中亦有小丫头服侍,开了门见着夏莲,好奇地问:“你找谁?”
夏莲报了名姓,小丫头自去通报,周瑞不在家,周瑞媳妇又惊又怕,奔出来后果见正主,慌忙骂着丫头把夏莲迎进正房。
颜氏跟前的丫鬟比荣府的四大总管犹有体面,周瑞家的哪敢怠慢,奉茶又奉冰,唯恐招待不周。
“大娘不必忙了。”夏莲示意道,“您坐!”
周瑞媳妇惴惴难安:“这样晚的时辰,姑娘怎么过来的?”
夏莲满面笑容:“我们主子有两句话想跟大娘商量,白日有所不便,只能挑晚间来了!”
周瑞媳妇唬得真魂脱壳,立时跪在地上:“主子但有吩咐,奴才赴火蹈海,岂有半点儿折扣,哪里当得起‘商量’二字。”
“是我措辞不当。”夏莲微微含笑,“大娘快起来。”
周瑞媳妇仍旧忐忑,挨着椅子坐了半角儿。
挑着不打紧的事儿闲话片刻,夏莲切入正题:“赵姨娘上路的日子可定下了。”
“不敢瞒骗姑娘。”周瑞媳妇老实回道,“太二太太已经等不得,催着奴才赶早下手。”
“嗯。”夏莲点点头,“赵姨娘确实该死。”
周瑞媳妇刚想附和,夏莲话锋一转:“可我们主子留着她尚有用处,实在是为难的紧!”
“这”周瑞媳妇十分头疼。
夏莲不紧不慢地问:“听说大娘有个在府里当差的儿子,因酒后误事,被开革了出去,至今仍无差派,大娘可有打算?”
周瑞媳妇素来圆滑,听得此话哪有不明白的道理,咬咬牙应承下来:“烦请姑娘禀奏公主大奶奶,奴才一定办的明白。”
“主子知道后必定欣慰。”夏莲垂眸说道,“荣国府在京地产尚缺一员皇庄头领,若大娘不嫌弃差重,林总管自会铺排”
周瑞家的大喜过望,复又跪下朝上磕头:“大奶奶恩深似海,奴才感激不尽!”
临要离开,夏莲走到门口时忽然驻足:“还有一桩事儿得请大娘帮我哪个主意。”
周瑞家的忙道:“姑娘尽管说。”
“我们主子虽是一片苦心,环三爷与二姑娘并不知情,主子既不好张扬着惹恼二太太,又不愿私下向他们显露功德,做奴才的不想主子好心背阴放,大娘可教我如何办?”说的直白些,夏莲既要探春姐弟知道赵姨娘的命是颜氏所保,又不想自个儿跑去宣示,索性把难题交给周瑞夫妻办理。
“这个容易!”周瑞媳妇满口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