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问家庙的总管:“早先公主大奶奶亲传教令,命僧录司将水月庵查封,现下怎么还在使用?”
总管磕头回道:“因着女僧无处安置,四爷命把封条揭去,又着下人打扫了,将她们送去居住”
林之孝大惊:“公主大奶奶曾有明示,要把选了来未用到的女尼安置通心庵,沙弥暂留铁槛寺,你们俱不知晓么?”
“沙弥打发了大半,至于尼姑”总管小声说,“四爷讲防备公主大奶奶使唤,且留庵中听用!”
林之孝便道:“知情不举也是大罪!”
“林大爷超生!林大爷超生!”总管磕头似捣蒜,“小的是依命行事,小的”
林之孝挥挥手:“捆了!”
押解了众人回京,早将两府上下惊动,颜氏正在荣禧堂与张夫人闲谈家务,即着林赖二人入内回话。
张夫人大为恼怒:“佛门清净地,祖宗香火宅,岂容他去作祟!”
“总算不曾闹到外乡去,也只贾家的祖宗与庙里的菩萨白白受气!”颜氏比婆婆淡定,“贾芹交给老爷发落,那些个赌僧yín尼全部缴度牒,命僧录司消籍,撵他们还俗便是。”
林之孝躬身答应,复又请示:“还有些为害乡里的霸凌,奴才一锅端了来,也请公主大奶奶发落。”
“送京兆”颜氏放下茶盏,思忖片刻后说道,“你下去拿了他们的卖身契来!”
林之孝有些摸不着头脑,赖大已然应承:“是!”
赖大是贾母的人,原本不受贾瑚待见,不过瞧在上辈辛劳的份上勉强挤在四大总管之末,如今能让颜氏使着顺手,进而有压过单吴二人的势头,靠的便是一股子眼力劲儿。贾府中传着赖大的一句名言“但凡主子吩咐的话,能办的要尽力办,办不了的想办法也得办!阳奉阴违是大过,犹疑当差亦不算为奴本分。”话中的“主子”其实可以用“公主大奶奶”替代,颜氏享着血食自难俗,但要不出大格,也愿照应赖家一二。
从张夫人院里出来,林之孝拿了贾芹去见贾赦,赖大将僧尼的事儿料理明白,又去拾顺手牵羊抓进荣府的十几个霸凌,这些人并非钢筋铁骨,不消两日全已打熬不过,非独己身,连带妻儿都舍予齐鲁公主为奴,颜氏接了赖大呈上的身契夸他能干,又把家庙的管差赏其亲侄,林、单等人无不羡慕。
这却是后话。颜氏开发了贾芹一党,屏退左右后继续与张夫人聊家常:“二太太要治死赵姨娘,因着府中喜事,我压了几个月,如今二妹已经成婚,怕她如今在劫难逃!”
张夫人沉吟道:“她敢魇镇主母嫡子,本是死罪!”
颜氏叹口气:“按我的脾气,把她千刀万剐也属该当,可其中尚有几层顾虑,还需掂量作为。”
“嗯?”张夫人便问,“有何难处?”
颜氏低声道:“如今的二房不比旧时,家里老太太偏爱还罢了,宫中又有元春mǔ_zǐ撑腰,倘或有心算计,我们虽是不惧,终究麻烦不少!”
“这”张夫人蹙眉:元春能有那样的本事?
“她可是把宝玉推到了主子娘娘跟前的。”颜氏大恨,“何氏蠢钝,想来只有面上的荣光,薛家成千上万的银子大把大把往二太太身上使,东宫该叫她买的通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