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铃声终将歌声打断,齐砚道个歉,切断和客服的通话以后去看监视器,发现赛门仰着头,笑嘻嘻对他竖起两根手指比v。
小少年身后,刘鸿飞也和一对中年男女一起对摄像头友善微笑。
齐砚默默打开门,等他们上来。
赛门进门就扑进小歌手怀里,“小砚哥!”
齐砚一把将他抱起来,“有没有长胖点?”
赛门中气十足地应声:“有!”
刘鸿飞笑呵呵背着手,慈祥地踱着步走进屋,那对中年男女看上去四十出头,神态平和,衣着首饰十分富贵,也笑着递上了礼物:一瓶红酒和一束鲜切花。
“王义和李晴,他们是我最信任的左右手。”刘鸿飞介绍,齐砚接了礼物,有些手忙脚乱,还是李晴体贴,挽起袖子帮他洗花瓶,将鲜花插上。绿绒球和火鹤花翠绿鲜红彼此映衬,给客厅增添了几分过年的喜庆气氛。
几个人坐下来,捧着绿茶品尝,齐砚才后知后觉地心疼他的泉州岩茶。那还是他在贺千秋那里喝了觉得好,在他那儿顺来的。
给这些尝不出味道的外星人喝,未免有些牛嚼牡丹,暴殄天物了。
果然从刘鸿飞开始,每个人都只是象征性举着茶杯润了润嘴唇,就开始讲正事。
刘鸿飞将赛门送到北京来读书了,对外说的名义是顺带寻访名医治病。以后小少年就跟在王义和李晴身边,那两位做金融投资的,如今把家也从波士顿搬到了北京,其目的不言而喻。
赛门眨巴眼,眼神像只小博美犬,水汪汪地仰望着齐砚。
齐砚只好抬手摸摸他脑袋,默认了这样的安排。
刘鸿飞握拳压在嘴唇上,咳嗽两声,“我也并不是只为赛门,还为了保护你。有四个梅勒笛弃婴都联系不上了,我担心他们会对你不利。”
齐砚扬起一边眉毛,“都来找我了?”
刘鸿飞叹气,“我们肯定不会把你的行踪告诉别人……不过你还是小心为上。”
齐砚点点头,说知道了。赛门毕竟小孩心性,不明白他们的话意味着什么,只是继续眼巴巴看着他。
齐砚只好起身重新去拎起吉他,调了调音,“想吃……不对想听什么歌?”
赛门说:“你唱什么歌我都喜欢!”
齐砚失笑,如果不去根究内里,梅勒笛人的确都是些超级歌迷。
他看眼赛门的打扮,小少年带着个白金骷髅头的项链,齐砚就给他唱了首玛丽莲·曼森的《this is the new *》。
唱完了气氛正好,门铃又响了。齐砚撑着沙发靠背跳过去,在监视器上扫一眼,大叫起来:“贺老师!”
“什么什么什么?贺老师?是说贺千秋老师吗?”刚刚那位优雅贤惠的女士也跳起来叫出声,扭着手指像少女一样羞涩,“贺老师来了吗?”
齐砚笑嘻嘻开门,“是啊!”
半小时前他还在孤零零对风弹琴,半小时后屋子里高朋满座,热闹得让他不习惯。
贺千秋推开门时也有点意外,不过他第一件事就是掏出手机,“刚才定的火锅,数量翻倍。”
齐砚犹犹豫豫地扭头看过去,刘鸿飞见状马上站起来,“其实,我就是想着过节应该多点人热闹热闹才来的。既然小砚有事,那我们不打搅了。”
贺千秋摘围巾脱风衣,说起来这还是他第一次来齐砚的住处,神态自若得就跟自己才是主人一样,“没关系,留下一起吃晚饭吧,我让秘书订了盛京饭店的火锅。”
他笑容谦和,和刘鸿飞、王义、李晴一一握手,“久仰大名。”
李晴兴奋得两眼发亮,跟在贺千秋身边绕来绕去舍不得离开,“贺老师,我是你的书迷。我可以和你合影吗?”
贺千秋抬手,作出欢迎的姿势,“我的荣幸。”
李晴发出小小的欢呼,几乎将脑袋靠在贺千秋肩膀上,掏出手机猛拍。
齐砚眼睁睁看着他的歌迷一分钟之内改投贺千秋门下,不得不承认成熟优雅男性对女性的吸引力的确比现在的他要多上那么一点。
拍完以后贺千秋说:“小砚,我上次来把钢笔忘在你书房里了,能帮我找找吗?”
齐砚心知肚明,立刻跟他一起去了书房。
书房门一关上,齐砚转身就搂紧了贺千秋狠狠亲他。
亲完了他才喘着气,搂着贺千秋脖子,仰头闻男人身上温暖的香气,“贺老师你不是回老家了吗?”
贺千秋靠门站着,见这小家伙跟头骄傲的小豹子似的在怀里抬着下巴,忍不住失笑,慢悠悠伸手,在小歌手柔软的下颌挠了挠,“被我爸赶出来了。”
齐砚才觉得自己被当成猫对待了,听见贺千秋自嘲的话语,愣了愣,忍不住问:“怎么了?”
“没什么。”贺千秋说完,就看见齐砚失落的神色,又补充了一句,“他又逼我回公司而已,其实我二叔三叔两家帮他打理得挺好的,反正都姓贺,谁主持大局不都一样。”
贺百年在富豪名单上排名全国第二,仅次于唐云化,他的财富令无数人眼红,偏偏两个儿子都无动于衷。
齐砚觉得这些所谓的豪门恩怨离他实在太遥远了,想了一会儿才说:“虽然价值不一样,但只是父亲想要留给儿子的纪念物吧?就像唐云化想要把唐刀塞董事会里去一样。”
贺千秋有些意外地低头看他,齐砚心虚了,“我瞎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