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人形。
在周逸辞死了之后,我连qiáng撑的一口都咽不下去了。
我指了指床头让她放下,她固执打开盒盖,拿勺子舀了一些塞到我chún边,她没有任何商量余地,不管我张不张嘴,都不肯罢休,我忍着那股作呕的味道吞了一口,接着便吐出来。
“夫人每天这样qiáng撑一口气,恐怕都熬不到穆总苏醒,就在他前面去了。”
“他还能醒吗?”
她握了握我的手,“穆总吉人天相,我不相信他就这样毁掉。很多时候活着的人的信仰,能胜过一切灾难。”
我说了声谢谢。
她将粥碗放在床头,从病房退出去。
她离开没多久告诉我有人找我,我问她是谁,她说是周太太。
梁禾依丧夫,我是凶手,这消息暂时还压着,可瞒不过她,能靠近周逸辞还不被他处处防备的人只有我,她来要不是兴师问罪,要不是感激我拯救了她梁氏一族,总之是个极端。
我从椅子上站起来,让秘书照顾下津霖,我走出病房发现梁禾依就站在走廊尽头的窗前,她背对着我,面朝窗外,长发被挽起一个高高的髻,用一枚玉石簪子别住,看上去十分温雅,全然没有昔日刁钻刻薄的气焰。
坏事让人成长,让人顿悟。
被亵渎对女人而言是极大的侮辱和伤痛,但对于一个人而言,何尝不是一份重生。
岁月这么薄,这么凉。
还是得看开点。
我朝她走过去,她没有回头,玻璃上倒映出我逐渐bī近她的lún廓,她说了声来了。
她指了指医院对面的茶厅,“去坐坐吧,我不喜欢这地方。”
她说完才转身,她看到我清瘦的模样愣了愣,“你是饿了多久。”
我走在前面,漫不经心说没胃口。
其实她也瘦了点,从她出事后这么久,她几乎就没快乐过,所有的心思都涂上了一层黑雾,在这样仇怨又悔恨的挣扎里沉浮。
她恨自己,恨周逸辞,又舍不得恨。
相比较我恨得坦荡,也恨得激烈,她要懦弱太多。
我不喜欢懦弱的人,那会让我想起曾经的自己。
受人欺凌践踏,没有喜怒哀乐。
人怎会没有喜怒哀乐呢,只是不敢有而已。
这世上天大地大,哪里容得下一个卑贱*的放肆情绪。
我这辈子所有的狠毒与胆量,都用在了算计穆锡海和驾驭穆氏身上,周逸辞是我真正人生的开始,也是我真正人生的结束。
我和梁禾依坐在靠近橱窗的一角,各自点了一杯饮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