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到半个小时,我有些慌张,看到那么多人来人往生怕误了时间,也担心自己出丑,毕竟我接触这样的场合还太少,以致于仓皇失措中下车险些被车门刮破腋下的锦缎,我惊叫司机过来帮我,穆津霖正站在台阶下看表,他听见我的叫喊循声看过来,我刚在司机的搀扶下站稳,立在原地整理盘起的发髻,他见到这样盛装的我微微怔了怔,甚至忘记了第一时间迎上。
我逆着一束午后温润的阳光,眉眼焦急在人cháo人海里寻找他,我记得他穿着宝蓝sè西装,系着白sè领带,可我怎么都找不到那样夺目的身影,到处都是眼花缭乱的礼服和浓妆艳抹的面孔,而他投射过来的一束灼热视线烫着惊了我,我这才透过层层交叠穿梭的人海发现他,急忙奔他走去,大声喊津霖,他这才回过神来,伸出手剥开人群将我握住,他深邃的瞳孔内是我在阳光下过分浓烈明艳的样子,他溢出一丝笑,“非常美,像梅花成jīng了。”
我扑哧笑出来,伸手打他肩膀,“会不会夸人,什么叫成jīng了。”
他有些发痴,“总之很美。”
我踮起脚尖在他脸颊上吻了吻,“是你会挑。”
他咧开嘴笑,牵着我的手在等待已久的礼仪小姐引领下进入金sè的宴会大厅。
我始终不敢抬头,心里有一丝惶恐和畏惧,生怕碰到喊我三太太的人,对我出现在穆津霖身边露出惊天动地的诧异。
我觉得这个称谓是伴随我一生的梦魇,随时都会跳出来狠狠敲击我,让我明白自己行走在刀尖上有多么危险。
我听到许多人与穆津霖打招呼,不乏一些中年贵气的女性,他都会牵着我停下来,象征性的饮一杯酒,han暄几句,隐约听到对方夸赞我美艳,穆津霖便全部替我挡下,直言我很害羞,不太喜欢说话。
在走走停停的路途中,我总感觉到背后有一双眼睛盯着我,准确无误从人海中定格在我背上,不管我走到哪里都摆脱不掉,我尝试很多次突然回头,都没有发现这双眼睛。
但我发现了周逸辞。
他几乎是忽然间从我身后的一个角落走出,身边拥簇着大批衣冠楚楚的追随者,都是椿城本土或者其他城市一些高管,略逊sè于他的地位,和他谈笑风生。
我们隔着空气目光交汇,他没有惊讶于我的出现,嘴巴在和其他人说着,视线却一直没有移开。
我蹙眉看了很久,忽然意识到这双眼睛就是自我进入大厅始终追随的眼睛,也只有这样的眼睛迸射出的光芒,才会让我如此敏感,倍觉火辣。
我听到他旁边的男人忽然指着我旁边的穆津霖大喊,“穆总到了,刚才竟没有发现。”
他们一起走过来,我立刻挪开目光,小声喊穆津霖,他低下头问我怎么了,我指了指身后bī近的人群,他越过我头顶最先看到了走在前面的周逸辞,他以为我害怕,握着我的手不动声sè紧了紧。
“穆总,还以为您这个大忙人今年又要落下了,你可是两届都没有露面。”
“方总是替主办方找我算账吗?”
“我哪里敢。”方总说完大笑,打了个响指将侍者叫来,伸手从托盘内端起两杯白酒,一杯留在自己手里一杯递到穆津霖手中,碰了下杯口一饮而尽。
周逸辞目光落在我和穆津霖牵住的手上,他yīn森森勾了勾chún角,“大哥今天竟然带着大嫂一起过来。”
大嫂两个字隐约有一丝刺耳,我听着没吭声,小心翼翼留心周围人反应,似乎的确没人知道我们之间复杂的关系,我这才稍稍松了口气。
穆津霖扫了眼他旁边穿着酒红sè礼服格外低tiáo沉默的梁禾依,“你不也带着妻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