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上。我金娜要什么男人得不到,我怎么会瞎眼跟了你!”
他们正在对骂僵持中,贾股东的司机从楼下匆忙上来,他语气焦急说小少爷发烧了,大哭不止,喂了药仍旧不见起sè。
贾股东脸sè大变,这儿子他盼到中年才得来,历经千辛万苦,是他的命根子,是他心尖,少一根头发他都疼得慌,何况是发烧,他手忙脚乱推拒着司机大喊还不回去看!
金娜也回过神来,撕心裂肺哭叫我的孩子,她踉跄追着贾股东跑出走廊,宋清看着他仓皇急促的背影,早就把她的生死安危抛到九霄云外,不由冷冷勾了勾chún,她这样一笑扯到了流血的伤口,脸sè瞬间白了几度。
人都走散了,宋清的斗志与尊严被泄得一丝不剩,她qiáng撑的身体瘫软下来,偎在我肩头,随时都会熄灭一样。
我赶紧和岚姐扶她拐出门槛,刚才贾股东与金娜这出戏似乎与我和周逸辞非常相像,贾股东捏着mǔ_zǐ的命脉,周逸辞也捏着我与文珀的聚散,只是他不至于那么凉薄绝情对我,他也不是为了传宗接代,我更不是金娜那样愚蠢任人宰割的女人,我会在这样残忍一幕发生之前,彻底而干脆的杜绝它出现。
我神思恍惚走出几步,头顶刺目的灯光让我从震撼与愕然中回神,我意识到今晚都发生了什么,脑海一辄辄理清,穆津霖三个字变成了朱红的血,深刻烙印在我眼前,摧残绞蚀着我的每一寸。
一切都超脱了我的掌控,甚至根本不在我的预料中。
我算计过很多人,包括周逸辞,包括作为老狐狸的穆锡海,以及整个家族。
我自以为很聪慧,有无与伦比的演技,只要我想我肯,就能将一切玩弄在股掌间,筹谋部署新的一局。
当我发现我身边潜伏的每个人都有这样深不可测的城府和权谋时,我觉得又惊又怕。
因为我知道狮子发了疯,连饲养员与yòu崽都会撕咬,何况其他同类,甚至异类。
我停下脚步,岚姐察觉到我止住,她越过宋清头顶看我,走廊上除了她们两个只有我和穆津霖,岚姐明白我们有话说,小声告诉我先带着宋清去医院,稍后联系。
我侧过身体,隔着虚无的空气注视穆津霖,他站在距离我几米外的斑驳灯影下,一如既往的高大英挺,温润儒雅,和我记忆里分明没有半点迥异。
我目光微微恍惚,像是呓语问他,“你是谁。”
穆津霖脸sè看不出喜悲,更没有僵滞和波澜,他用平静的语气反问我,“你觉我是谁。”
我想了想,“我不知道。”
他两只手chā在口袋里,就这样望着我,我也望着他,我此生最好的时光分成了两份,一份在周逸辞的公寓,在他还没有把我送给穆锡海时的日子里,一份在穆宅的天台,穆津霖扮演着无耻之徒,每天溜进来和我耍贫嘴,后来很长一段时间我都不敢脱衣服睡觉,生怕他忽然钻进被子里,像个不要脸的*。
可这个不要脸的*忽然摇身一变,成为了这样一个人。
我觉得心慌。
我死死盯着他眼睛,“你其实才是美人苑的幕后老板,对吗。”
穆津霖嗯了声,“对。”
我攥紧xiōng口的衣服,“美人苑死那么多小姐,你知道吗?”
他说知道。
“那你为什么从来不制止。”
我声音是颤抖的,几乎随时要滴出泪来,他没有说话,或许他也不需要说什么,我问的同时心里就有了数,他这样的人,即便不以高高在上的身份去俯视这个世界,也要用他千锤百炼的狠心来维持自己的帝国。
可我难以接受,接受我曾认为的那么美好纯粹的他,忽然布满鲜血,如此yīn暗。
我捂住脸深深吐出一口气,他似乎朝我走过来,在我看不见的漆黑里,听到了脚步声。
我感觉到自己蒙在脸上的手被握住,我无法挣扎坠落下来,他喊我名字,程欢。
我没有抬头,无比僵硬垂着,看他腹部缠绕的一条皮带,他手捧住我脸颊,将我完全抬起来,看着他眼睛,他一字一顿说,“不管穆津霖是怎样的人,他都不会伤害你,不会惹你流泪,他会非常珍视,所以他是谁,不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