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停下脚步转身看他,他透过镜片注视我,一身的yīn森冷意。
我最终没有再执拗,既然是梁禾依派来的人,绝不会对我下手,只有段位低的愚蠢女人才会在这个节骨眼上bào露自己的嫉恨与歹毒,梁禾依才不会那样冲动自挖陷阱。
我跟随保镖沿着一条稍微安静些的路进入一座二层茶楼,这座茶楼的建筑非常古风陈旧化,整体用红砖垒砌,看似很简单又十分有层次和格tiáo,地面是石灰,两侧铺陈着釉sè的瓷砖,一层通往二层的楼梯是悬空的方片竹子,挂着扶手铁链,踩上去摇摇晃晃,底下有一座水池,彩sè的灯光闪烁,颇有一番意境。
大厅正中央搭建着说书的台子,底下摆着几十张桌椅,瓜果蜜饯一应俱全,类似茶馆的风格。
保镖带着我走上二楼,二楼的装潢陈设高雅了许多,十几扇墨sè屏风隔开桌子,每一处角落都有一樽鼎炉,鼎炉内填着熏香,正徐徐袅袅的燃着。
味道比穆宅里的往生香要好闻得多,是一种特殊的香气。
我一眼看到端坐着看向门口的梁禾依,她视线里出现我,随即露出一抹笑容,这是我第二次见到她,也是最清楚的一次会面。
她披着一头黑sè卷发,脖颈上佩戴大小不一的三块碧绿翡翠,脸上化了十分jīng致得体的妆容,使原本艳丽深邃的五官更光彩bī人。
这个女人的确美丽,但她不是单纯的皮囊美,是令人窒息的优雅温柔的气质美。
她眉梢眼角透出一股难以掩藏的算计与媚气,不同于风尘女子的媚气,那是一种亦正亦邪的媚,代表着聪慧。笑起来尤为清晰勾魂,面无表情时上吊的眼尾也似春风一般。
她穿着桔sè吊带裙,置身一片苍翠的绿植中,突兀之中显得明媚又张扬。
保镖为我拉开椅子,我坐下后把手包撂在旁边,桌上放着一只小炉,炉火不大不小,架着咖啡sè的陶瓷茶壶。
我沉默看她,梁禾依撩了撩遮挡住自己半张脸颊的头发,“我突然间的邀请,是否有点冒昧。”
“是不是不也这样了吗。”
她露出两三颗玲珑的牙齿笑,一点也不矫揉造作,“我不知道该怎样称呼你,是三太太,还是继母,或者是姓氏?”
我盯着梁禾依涂了橘sè口红的chún,她嘴chún大概是她这张无可挑剔的脸孔唯一的败笔,有一点厚,厚chún性感,可不如薄chún清秀。
我盯着看了一会儿,才幽幽说,“喊我名字就行,那些都是过去了。”
她笑着托腮,保镖站在旁边往茶壶里注入清水和八宝茶,八宝茶顾名思义有八种,青丝红枣香脂桂圆银槐秋菊和莲子玫瑰,甜淡清香,适合女人喝。
水没有完全沸腾,倒入进去后压下了泛起的水泡,断断续续的散开白雾,梁禾依说,“那就程小姐好了,不失礼节,还不会太生疏。我这个人不喜欢其淡如水的交往,我待人处事都喜欢亲密高tiáo。”
我嗯了声,“我喜欢其淡如水。”
她没有被我噎住,目光落在我腹部,“几个月了?”
我和她根本不认识,关系又敏感,她这样的自来熟让我很不适应,我没有回答她,她也没气馁,又问我多大,我反问她有事吗,她微笑说有事没事聊聊打发时间不也很好。
我偏头看向窗外,夏季正午时分阳光最浓烈,虽然灼烤得难受,可灿烂也到了极致,金sè的光束斜射在玻璃上,把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