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致于这番听不出任何感情非常冰冷的感激仍旧让她十分激荡和喜悦,穆锡海手臂越过我身体摸了摸大太太的脸,他颇为动容说了声辛苦,大太太再三克制的眼眶还是瞬间泛红,“这是我甘愿为老爷做的,我觉得很幸福。”
穆锡海凝视着那份遗嘱沉吟了片刻,他缓缓说,“慧娴可以在我死后继承五分之一的财产。”
五分之一四个字像一颗炸弹在除我之外的所有人面前炸开,大太太一怔,连周逸辞都蹙了蹙眉,谁也没想到会这么少。
且不说她是生下长子的正室,只她这辈子从青春熬到白头却不曾换来丈夫丝毫疼爱的悲剧,足以为她争得至少一半。
褚慧娴是男权至上婚姻悲剧里的陪葬品,她盛开的时间几乎没有,一辈子都在用来枯萎,陪衬那些得穆锡海浇guàn的野花,她们的艳丽bī人和她的苍白寂寥构成这套宅子里的女人悲欢。
穆锡海将手从惊愕住的大太太脸上收回,他看了一眼面无表情的穆津霖,“津霖已经快不惑之年,头脑出sè事业有成,风月山庄是你自己做起来的,没有借助家世任何东风,这点我也很钦佩,你已经堪称完美。很多人问起我这辈子最大的成就,我从来都说我的长子就是我最好的杰作。”
穆津霖勾chún笑了笑,穆锡海说,“我为你留了十分之一。”
我下意识看穆津霖表情,他笑容仍旧还在,没有丝毫惊讶与不满,似乎永远都捉摸不透,而大太太在此时已经难以自控露出不可思议的冷笑。
穆锡海看向周逸辞,“你事业比津霖做的还大,我也非常清楚你的硬骨气,你七岁就敢身无分文离家出走去寻找你母亲,那时你恨透了我吧。”
他们父子似乎从没有涉及过这个问题,彼此都心照不宣,穆锡海没有勇气面对儿子的仇恨与指责,更不愿记起那个他一生中最大的败笔。
如果说沈碧成的背叛是他栽过最狠的跟头,那么周逸辞母亲却连栽跟头的机会都不给他,她心里眼里都没有这个男人,无论他多么优秀,胜过她丈夫千百倍,她仍旧对他排斥漠视疏远和厌恶,甚至到了连周逸辞这个儿子都受牵连不得她疼爱的地步。
穆锡海的尊严在她面前破碎得体无完肤,所以他绝口不提,周逸辞听完这番话后脸sè平静说,“那些都已经过去,如果我现在还这么记仇,也不会回来喊您一声父亲。”
穆锡海手指在文件上戳了戳,“其实你母亲那个非常好的家庭,是毁灭在我手中。可我并不后悔我做过的这件恶事,不然这世上不会有你的存在,所以我给你的五分之一财产,是对你母亲的忏悔和弥补。”
穆津霖在听到周逸辞也仅仅有五分之一后,他脸上原本还有些凝重的的笑容忽然加深许多。
我没敢错开视线去看周逸辞的脸,其实连我都没想到穆锡海会原原本本按照我的建议立下这份遗嘱,我以为他只是试探我,想要看我是否偏心哪一个。
穆锡海最后握住我和齐良莠的手,“我这辈子有过许多女人,陪我到最后的只剩你们两个。良莠跟了我七年,虽然嚣张跋扈任性嗜赌,可也体贴温柔讨我欢心。程欢来的时间短,可她给我的惊喜最多,足以媲美良莠的七年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