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锡海私人事务之外,还经常接管一些豪门财产之类的案件。口碑极佳,能力也卓越。
这男人长相非常斯文。气质文绉绉的。一看就是知识分子,他拎着一个咖啡sè公文包,手上拿了一摞非常厚的文件。我正好从楼上下来,和他打了个照面,他看到我立刻偏头以眼神询问管家我的身份。管家向他小声介绍后。他朝我点头,“三太太,初次见面。失礼处请您海涵。”
我微笑颔首。“金律师言重。”
穆锡海坐在沙发上。拿着一根旱烟袋,齐良莠往烟锅内塞烟草。空气内的烟雾非常浓烈,管家端着几杯茶从厨房出来。他看到穆锡海抽烟立刻劝诫,不过穆锡海并不听,他只说不碍事。然后抽得更凶。
金律师将那份文件双手递到他面前,“从财产清算到细致分割,我已经按照您的吩咐全部陈列在上面,您看是否有补充。”
穆锡海没有立刻接过去,他仍旧在过烟瘾,整个身体瘫在沙发上,像吸毒那样舒服,齐良莠一边从紫盅内捏烟草填在烟锅里,一边用余光往那份协议上瞟,她笑着问,“老爷,这是什么啊,您不是已经不管理公司事务了吗。”
穆锡海吸完最后一口烟,将雾气朝着空中吐出,“遗嘱。”
遗嘱两个字让齐良莠眼睛倏然一亮,她早就猜测到可能是这个,只是在穆锡海口中再证实一下,她迫不及待要从金律师手中拿过来翻看,可碍于身份她又不能那么做,她根本坐不住了,在穆锡海旁边蠢蠢欲动,“老爷真的立遗嘱了吗,您也太急了,管家只是提个建议。”
穆锡海伸手把那一沓厚重的文件从金律师手中拿过来,“让你们心里的石头早日落地。”
齐良莠脸sè一僵,她艰难挤出一丝笑容,“其实您健康长寿,比什么都好。”
穆锡海把烟袋放在茶几上,他扫了一眼空荡的客厅,“将大太太和两位少爷请出来。”
管家和佣人走上二楼,很快穆津霖推着大太太的lún椅从楼口下来,周逸辞端着一杯咖啡跟在后面,他们同时看到了静候在穆锡海身边的金律师,他们要比我对穆锡海身边的人更加熟悉,立刻明白金律师过来是因为什么,穆津霖笑着说,“父亲这样快就准备落实您身后事的安排吗。”
穆锡海指了指沙发上的空座让他们坐下,穆津霖和周逸辞同时坐在对面,而我跟齐良莠坐在穆锡海左右两侧,金律师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他问正在专注阅览的穆锡海是否存在问题,穆锡海细致看完了财产分割那几栏,他说没有。
金律师将一支笔递到他手中,穆锡海签字后抬头对我们所有人说,“这份遗嘱金律师会陪同我近期送到公证处进行公证。”
“父亲身体刚刚恢复,其实也不是很急,不如搁置几天,等您完全康复再去不迟,难道这样好的药物维持,父亲还不能长命百岁吗。”
穆津霖说这番话时表现得十分懒散,像是很不经意毫不在乎,穆锡海淡淡的嗯了声,他看了眼坐在lún椅上的大太太,“慧娴跟了我一辈子,将她所有的青春年华都献给了这个家庭。论公道话,我并没有完全尽到丈夫的职责,我供养她衣食住行,给予她妻子的身份,却没有好好经营这段婚姻,她跟在我身边为我善后,为我隐忍,我非常感激她的付出。”
大太太大约很久没有听到过穆锡海的情话,甚至他连话都很少和她说,他把他所有的温柔和深情都给予了妾室,将这个相濡以沫同甘共苦的发妻忽略得彻彻底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