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浅想起曾在御花园看到过一株奇怪的植物,便唤了芙映陪自己去御花园走走。
二人沿着宫中的花树小道一路前行,片刻工夫便到了御花园。
清浅寻到那株植物后,与芙映在园内惬意地逛着,直到有些累了,便拉着芙映去自己常去的五角凉亭歇息。
清浅还未靠近凉亭,便发现亭内立着一人,身着藏蓝锦袍,竟是连彦。
连彦听到脚步声,忽然转过身,看向清浅。
清浅对着他轻轻一笑,“你背后长了眼睛?”他似乎知道来人是谁。
连彦自嘲地笑了笑,“听脚步声,便知是你。”
她怎会听不出他话中的意思?“如今这个时辰,你在此处做什么?”
“在等你。”连彦眸光轻敛,淡淡应声。
御花园的另一处,一群人正朝园子中央缓步走来。连澈行在前方,皇后与之并行。
一路行在花间小道上,沈如月暗暗打量着身旁的连澈。
他回来的这段时日,还未曾到自己的宫中歇息过。
按照祖宗定下的制度,皇帝回宫后的第一晚需先至皇后的宫中歇息。然而,他却推说累积了颇多政务需要处理。
如今,他虽近在咫尺,却仍与她很遥远。他们虽是苍玄的帝与后,但也是夫妻,有哪个妻子不盼望夫君外出归来后,能抽时间陪伴自己,以解相思之苦。
不过,他此次回来之后,似乎一切都变得不一样了。
夏竹烟那女子,他竟下旨将她从贵妃贬为了嫔,且夺去了封号。而后,他又授意为苏清浅正名。
方才自己从宫人处得知他来了御花园,匆忙赶了过来,才制造出这场偶遇。
沈如月看着连澈精致的侧脸,柔声说道:“皇上已许久未到臣妾的宫中。臣妾命人备了温补的汤膳,还望皇上能去臣妾那里坐坐。”
虽然二人夫妻多年,但她自小便是父母的掌上明珠,一直颇为清傲,鲜少有这般主动邀请他的举动。只因这次他离宫甚久,她确实很想他。
良久,他未有任何回应,而是侧过脸,凝视着不远处。
沈如月顺着他的目光看去,不远处的凉亭内立着两抹身影,竟是连彦与苏清浅。
他们似乎在说着什么,连彦背对着他们,因此只能看到苏清浅的神情。她看起来好像很伤心。
下一秒,连彦竟伸手触向她的脸颊。
沈如月一怔,这苏清浅莫非与连彦又好上了?
令她更为震惊的是,连澈一边快步朝亭中的二人走去,一边喝问道:“如今已过了未时,裕宁王爷为何仍滞留在宫中?”
酉时之后宫门便要关闭,且后庭始终属于禁区,朝臣不得随意出入,但如今连彦却逗留在宫中,此乃有违宫规之举。
“臣弟方才路过亭子,巧遇清浅,谈起了清洛之事,便与她多说了几句,现在正打算离宫。”连彦垂眸应声。
听得他的言语,沈如月不禁冷笑。方才二人皆含情脉脉,她才不信连彦的鬼话。
她也不曾忘记,苏清浅当年为了和自己的亲妹妹争眼前这个男人,闹得整个帝都沸沸扬扬。
她看向身旁一脸严肃的连澈,微微一笑,“清洛得知清浅还活着,必然欢喜,想通过九弟多了解一些清浅的近况,也是情理之中的事。如今这时辰也不早了,皇上还是让九弟先行离宫吧。”
连澈扫了一眼清浅和连彦,目光落在了连彦身上,“朕不想再有下次,退下吧。”
待连彦退下后,沈如月瞥了眼清浅,轻声说:“臣妾听闻今日皇上又忙了一天,午膳也吃得极少。此处离凤羽宫不远,臣妾备了温补的汤膳,皇上不如过去坐坐吧。”
此时,清浅早已在心中画了无数个圈圈,将眼前二人诅咒了千百遍。她只想这二人赶紧离去,眼不见为净,但私心却不希望他去凤羽宫。
只听得那霸道的男人沉声道:“朕尚有政务需要处理,皇后且先退下吧,朕得了空再去。”
沈如月未料到他竟当众拒绝了她的邀请,尴尬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宫中之人都知道她这个皇后并不得宠,之所以能坐在凤位上,全靠太后和父亲的扶持。
沈如月心有不甘地咬了咬牙,挤出一抹笑意,“皇上日理万机,还望保重龙体。臣妾便先行告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