凄厉的声音,充满了绝望。
他不禁就想到,之前小姑娘那双空洞如死灰一般的双眼。
“窈窈!”周令怀眼眶几欲?裂,整颗心就像一团纸,被人一寸一寸的揉碎了的疼,令他几乎无法呼吸。
“少爷,少爷……”长安很担心,一连唤了好些声,少爷也没反应,是叫梦给魇住了。
这三年来,少爷几乎每天都在做噩梦,夜夜都要从梦中惊醒,也是来了虞府之后,做噩梦的情况才少了些。
周令怀如梦初醒,双手倏然攥紧了被单。
梦,自然是假的!
可是他的感觉却是如此清晰!
仿佛这一切,都是真实发生过的。
“现在什么时辰了?”周令怀声音嘶哑,有些刺耳,清醒了之后,顿觉双腿膝盖钝钝地疼着,活像被人拿了一把生了锈的斧子,一下一下地往上头砍了似的。
蚀骨钻心,却是比往常疼得更狠了。
他额上又溢出了汗。
“丑时半过了(2:00)。”见少爷情绪不对,长安心里越发担忧,以往少爷噩梦醒来后,都能很快就调整好自己的情绪,可今天似乎有哪里不一样?
方才,他好像听到少爷喊了一声:“窈窈?”
难道少爷方才的梦,和虞幼窈有关?
周令怀偏头看向窗外,听到了雨声淅沥,喃声:“下雨了……”
长安没听到他说了什么,也跟着瞧了窗外。
外头在下雨,天气透着湿寒,他担心冻着了少爷,就将窗子都关严实了:“少爷,时辰还早,您再睡一睡。”
周令怀腿疼得厉害,也是不想睡了:“梳洗吧!”
“可是……”长安张了张嘴,少爷伤了腿后,每逢雨天,天气湿冷,腿症就要犯了,每每都疼痛难忍,便是吃药,扎针,各种法子都用尽了,也不管用,今天夜里下了雨,他担心少爷腿疼,却是一整晚也没合眼。
周令怀淡淡道:“今儿就是第九天,想来桐木也该刨制好了,我过去看看,免得出了差错。”
长安又张了张嘴——
少爷已经连续八九日,没有好好休息过了,头几天更是彻夜都不合眼,日里夜里都守在窑旁,连学堂也没去。
也是桐木干了大半,不需要置于窑内以炭火爆之,只需在近窑烘着,每天才能合一合眼,却也睡不了个把时辰,就要起床去窑房瞧一眼才能安心。
少爷头几天,就有感天气变化,腿上就不舒坦,这场雨一落,他肯定又要腿疼得难受。
就这样了,他还顾着窑里头的桐木,也不想一想,再这样熬下去,连身子也要熬坏了。
长安看着少爷张了张嘴,又闭上了,动了动唇,索性也就不说了,说了少爷也不会听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