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说要找聂琴,当然可疑。”那衙役笑眯眯的摇了摇手指,“第一,她
最近身体的确不舒服,不过却没在家,而是在刘家的别庄疗养,你们若是去探望
她,可走错了地方。”
“第二,她虽然的确是嫁到了刘家,可所有亲朋好友,都知道她是刘家的三
姨太,三姨太,绝没人会叫她刘二奶奶。你们若真是她的近亲,又怎么会不知道。”
他向后退开半步,突然抬手指着自己的鼻子,“第三,也是最重要的一点,
我今年二十二岁,却从不知道我那娘亲有一个我不认识的外甥女。”
他得意的看着聂阳的神色不断变换,一字字道:“好久不见了,大表弟。真
没想到,你们兄妹直到这时才肯回来。”
“我们路上有些事耽搁了。”聂阳目中警戒不减,半边臂膀仍将月儿护在身
后,“这边的亲戚,我也大都记不得了。”
那衙役掏出一副画像,随手揉成一团,笑道:“无妨,我也记不得你长什么
样子,还真把上头发的画像当了真,你长得可比画的好看不少,要不是你从聂家
老宅里窜出来,我可不敢跑来认亲。”
他拍了两下腰刀,似是有些不解聂阳为何还带着警惕神情,跟着啊哟一声,
抬手拍了脑门一下,笑道:“看我,都忘了报上名字。我叫刘悝,魏相李悝的那
个悝。说起来,咱们也算是姑表兄弟吧。”
“不必攀亲带故,刘兄,你想怎样,只管开口便是。那画像,是通缉我么?
若是如此,请恕我暂时不能认罪伏法。”聂阳力运右掌,一字字说道。
刘悝却摇了摇头,笑道:“上头给了不少画像,都是可能影响我们办案的人
物,你也知道,这税银大案非同小可,在孔雀郡折了鹰捕头,着实惹恼了顶上的
大人物。画像上有头有脸的,都是指定了要我们小心提防的。”
“我对那六百万两银子没兴趣。”聂阳略感嫌恶,“你大可放心。”
“既然是职责,我总要尽心到底。”刘悝依旧带着笑容,道,“看样子,你
似乎不愿在聂家老宅落脚。现下镇内不要说客栈,就连妓馆都住满了外来人,你
们这样随便去找,晚上恐怕就只能和丐帮的弟子一起在破落院子里挤一挤了。”
看聂阳并不搭话,他收起笑容,肃容道:“我可以提供地方给二位落脚,但
相对,我要二位保证一事。”
月儿望了哥哥一眼,道:“讲。”
“六百万两税银属于官府,二位此行既然不是为此,必然有本来的目的。”
他轻轻握住腰刀刀柄,朗声道,“我功夫平平,但要说帮忙,总是能帮上一些。
不管你们来做什么,我都尽力帮忙,而若是有人谋图那些银子,也请二位帮我们
阻止。若是二位的亲朋好友打算出手,也请二位不要相助。”
这话已说的十分客气,聂阳本就对那些银子毫无兴趣,自然道:“你打算让
我们落脚在何处?”
刘悝微笑道:“刘家在这里的宅院虽然不如聂家那么大,要住下你们二人总
不是什么难事。”
“刘家?”聂阳微微皱眉,但确实有些心动,镇西离聂家老宅较远,被仇隋
直接发现的可能较低,能有个隐秘的落脚之处,也方便接下来的行动。就算这人
别有所图,也值得一试。
“当然是刘家,”刘悝颇为自得的指着自己笑道,“放着家业不管跑去做捕
快的刘家少爷本来就是个怪物,怪物往自己家里带两个人住下,刘老太爷不在,
谁敢说个不字?”
聂阳与月儿对视一眼,道:“既然如此,那就请刘兄带路吧。”
“不必这么见外,”刘悝领在前面,笑道,“你叫我一声表哥,我也一样应
你。”
聂阳笑了笑,并未接话,而是道:“说起来,作为捕快,你的功夫还真是不
错。我看鹰捕头与你交手,五十招内也分不出胜负。”
“哪里哪里,太高看我了。”刘悝依旧一下一下拍着腰刀,“我们这种刀口
舔血的职业,不学好功夫,就是在拿自己的小命开玩笑。我喜欢做捕快,但仅限
活的捕快。死了的捕快,就只是个死人。”他似乎意有所知,扭头看了聂阳一眼,
道,“而死人,什么也不是。”
月儿突然插嘴道:“你是捕快,若是我们要去杀人,你也肯帮忙么?”
“要是罪大恶极之人,我自然会帮你们把他擒住。之后是要私刑杀掉,还是
叫我扭送官府,不妨再议。”他扶了扶被拍歪的腰刀,背对着他们道,“你们这
些江湖人,就是喜欢杀来杀去,你杀我,我杀你,从来不知道什么叫王法律例。
就不想想,若是天下每个人遇到冤屈,都想着自己报仇,那岂不是要世道大乱?”
“很多事情,王法不管,也管不成。”聂阳咬牙答道,“若是王法尽如人意,
自然就不会再有江湖。”
“你错了。”刘悝淡淡道,“只要比起王法,人们相信自己心中所谓的公
义,那江湖就永远不会消失,也许会变成各种模样,但只要王法稍微不如人意,
他们就会扯起正义大旗,做出所谓快意恩仇之事。”
“你的眼光,倒颇为独特。”聂阳随口回答,并不愿多做纠缠。
他既然已是江湖人,就不愿再想自己的所作所为是错是对。
刘悝哈哈笑道:“我只是喜欢胡思乱想罢了。也许将来总会有那么一天,诸
事皆依律法,你我都不必舞刀弄剑,打打杀杀。就连鸡毛蒜皮的小事,也会有官
府循例判决。”
聂阳不知如何开口,也就沉默不语,跟在他身后。不过对他的嫌恶警戒,倒
是稍有改。
弱肉不必强食,江湖严守分寸,这狼魂传承至聂阳的理想,并未因他满心的
仇恨而擅自遗忘。刘悝的一番话,让他发觉自己已为了报仇掩藏深埋了太多东西。
幸好……总算已到了要结束的时候。他疲惫的叹了口气,握紧了妹妹的手,
感受着那切实的温度。
刘悝说他在这镇上长大倒是所言不虚,沿着小路走去,沿途店主行人大多都
与他摆手招呼,颇有人缘。
月儿看了一段,忍不住道:“你做捕快,也是在这镇子里做的?”言下之意,
是武功这么好的捕快,自然该在要紧的地方,像鹰横天玉若嫣那样屡破大案,
名扬天下。
刘悝笑嘻嘻的说道:“对啊,我自小在这镇上长大,练出了武功,进了衙门,
不正是该好好保护镇子的时候么?不过咱们顺峰镇一贯天下太平,偶尔有个毛贼,
也根本不是我的对手,冷不丁来了这么多高手,我也有点不知如何下手。”
聂阳突然问道:“那个仇隋,你知道些什么?”
刘悝怔了一下,道:“仇二公子的事情,不就是你家的事么?”他扭头看见
聂阳皱起眉心,接道,“他可是公开宣称,当年就是聂家把他送到仇家做了养子,
他才能有今天的成就。他的事情,你这聂家的长子,怎么反而会来问我?”
“他……连这也说了?”
“对啊,那仇二公子到真是个坦坦荡荡的人,别人问起私事,也是知无不言,
言无不尽。我这做捕快的,自然要问个通透。”
聂阳神色一凛,忙问:“你都问出些什么?”
刘悝瞥他一眼,道:“他是养子,我自然好奇他亲生父母是谁。当年有个小
有名气的剑客,叫做烟雨剑赢北周……”
听刘悝讲述,仇隋竟然对自己的身世没有丝毫隐瞒,母亲早逝,父亲在聂家
拜访的时候染疾去世,聂家怕赢家后人孤苦无依,便托给世交家中抚养。与孙绝
凡打探出的事情,并无太大差别。
花可衣的事情,他只用家门不幸带过,仇不平传闻死于脱阳,名门正派中人
自然不好多问,刘悝到底是多问了一句,却被仇隋以不清楚内情搪塞过去。
自那之后,仇家迅速衰败,仇隋为了重振天风剑派,远走他乡苦修剑法,四
处游历。
这便是顺峰镇中诸人所知道的仇隋。
说话间已到了刘家,这院落并不太大,位置也颇为偏僻,倒是适合喜好清静
的人居住。
进去之前,聂阳将周围的情形仔细观察了一遍,确实没有什么异常,只是街
角处有个卖糖葫芦的小姑娘一直望着他看,像是想来卖货,又有些不敢。
聂阳不禁想起了一定会吵着要吃的云盼情,微微一笑,问了月儿一句:“要
吃么?”
月儿奇道:“哥,都什么时候了,我哪有心思啊。”
聂阳拍了拍妹妹的肩,又瞥了那姑娘一眼,心中若有所思,微微摇了摇头,
踏入了那扇红漆大门之中。
跟着,沉重的大门缓缓关上,嘭的一声闭合在一起。
院中聂阳兄妹的身影,随之隔阻在内。
只剩下那举着糖葫芦串的小姑娘,远远望着紧闭的大门,一双黑亮的眼睛,
似乎闪过了一丝笑意。
乳硬助性 第八十二章
(一)
那女子也没想到聂阳的神色竟会变得有些骇人,她武功只能说还算不错,可
单就方才倒兜两颗毒弹的手法,她也绝不是聂阳对手,顿时惊得脸色发白,一个
闪身躲到了王、李夫妇身边,颤声道:“我……我说你要找的那个邢碎影,已经
死了。怎么……你、你是他的好友么?”
“是啊,他都好几个月没上线了!”
(二)
“就是住在你家的那些人……咦?你该不会是今天才到镇上,还没来得及回
家吧?”那女子有些讶异的反问道。
“嗯,我们今天才赶到镇上,确实还没还没回老屋看一眼。”
那女子哦了一声,微微点头,接二连三的报出一串名字,“我能叫上名的有
江户川柯南,金田一一,明智小五郎,浅见光彦……”
“好吧,我想我暂时还是不要回家了。”
(三)
转眼前后三人就已到了镇外,孙绝凡仍不改向,也不上大道,就那么径直冲
进了道边农田。她这一路损耗过来,提纵速度大减,踩着田埂展臂疾奔,灰蒙蒙
的背影总算彻底慢了下来。聂阳内力充沛,一看周遭并无他人,撤力放下月儿在
身后,发力前掠,猛地抄到孙绝凡身前,沉声道:“bazinga!”
“……”
(四)
足足喘息半晌,她才低头望着地面,缓缓道:“你追来……是为了看个死人
头吧。”
“呃……虽然你这么说似乎也对……”
(五)
那衙役嘿嘿一笑,几步赶到他们身边,扬声问道:“兄台,刘家二奶身子可
还康泰?”
“还……等等,你把职称说错了喂。”
“哦,抱歉抱歉,忘了这是古代,可以直接转正的。”
(六)
“那是自然,毕竟你可是十多年不曾回来了。我要不是偷偷看了你一阵,也
不敢断定你就是聂阳。”
“近日来这里的江湖人这么多,为何要偷偷盯着我?”聂阳捏紧右拳,本就
焦躁的心绪转化为摄人的敌意。
“因为……我一直都很喜欢你啊。”
“……”
“月儿!月儿你冷静点,他是开玩笑的,别砍他屁股了!”
(七)
他拍了两下腰刀,似是有些不解聂阳为何还带着警惕神情,跟着啊哟一声,
抬手拍了脑门一下,笑道:“看我,都忘了报上名字。我叫刘悝,李悝的那个悝。
说起来,咱们也算是姑表兄弟吧。”
“理亏的亏?你父母生你的时候和人吵架输了?”
(八)
“对啊,那仇二公子到真是个坦坦荡荡的人,别人问起私事,也是知无不言,
言无不尽。我这做捕快的,自然要问个通透。”
聂阳神色一凛,忙问:“你都问出些什么?”
“身高体重三围啊,性取向啊,绯闻男女友啊……”
“你做捕快,还真是有点可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