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好好休息。”
柳婷嗯了一声,靠着床头,默默看着他,不再多言。
这么一番耽搁,到了田芊芊房中之时,慕容极已经坐在桌边,悠然饮茶。田
芊芊匆匆别了一支簪子挽起乌发,穿好了中衣外衫,正将阿璃搂在膝上,贴着耳
根也不知在低声说些什么。而阿璃软软靠在那里听着,目光一时迷茫,一时愤怒,
一时悲伤,一时错愕,神情变幻,好似发了癔症一般。
见聂阳进来,慕容极抬手比了一个噤声,指了指桌边一张矮凳。
这屋中陈设也极为简单,除了这矮凳,也没别处可以安身,聂阳只好屈腿坐
下,静静的看田芊芊不知道在施展什么手段。
这一等,竟足足等了半个多时辰。
田芊芊变了四五种法子,越到后面,面色便越是凝重,把着阿璃纤细手腕,
柳眉紧缩,最后不得不从枕下翻出一个小盒,捏了一根细针出来,撩开阿璃耳后
发丝,顺着耳根后侧斜斜刺了进去。
她捏住针尾,小心翼翼的左右捻动。原本安安静静伏在她腿上的阿璃身子骤
然一颤,双眼一翻,竟就此晕迷过去。
田芊芊这才舒了一口气,用衣袖抹了抹额上香汗,笑盈盈的看向聂阳,道:
“聂大哥,你要是每次回来,都给我带个这样麻烦的礼物,我可就不敢再盼着你
了。”
聂阳歉意一笑,道:“这次实属巧遇,顺手救了她回来,总好过冒险进到洗
翎园中探查。芊芊,她的情况怎样?”
田芊芊面露难色,却不像是无计可施,而是不知如何开口,“慕容大哥开始
对我说这是董凡手下的花魁,我还道她是自小便被迷了心神,哪知道她中了惑心
之术,也就是最近的事情而已。我猜下手的应该是董凡,她身上中了颇为厉害的
迷药,能令人心智大减,身体也软弱无力,想来应该是洗翎园对付新进良家妇女
的手段,用来辅佐他的催心术,倒也格外合适。”
她留心着聂阳的神情,缓缓道:“她若是只受了这些心神伤害,倒也不至于
无可救药。可我方才仔细确认了一番,她……应该是短时间内,被采补功夫反复
掠夺蹂躏,元气大损,几乎到了油尽灯枯的地步。我医道不精,对此可以说毫无
办法。而且,她阴关已破,你就是舍得损耗修为用阴阳盈虚术替他虚名,也不过
是在向无底的桶里倒水罢了。”
看聂阳并未有神色变化,她轻轻吐出一口气,道:“我若是用寻常法子解她
心底桎梏,只怕这等刺激之下,她本就不剩几天的性命立时便要交代在这里,我
也未必能够成功。所以,不如……”她犹豫了一下,谨慎的看着聂阳双眼道,
“我来封住她的心脉,如此一来,就等同于命气将竭回光返照,任何心锁邪术此
事都必然失去效力,你来帮忙渡一股真气,续住她的性命,总能争取到个把时辰,
纵然有天大的秘密,也来得及讲完。”
她的声音越说越轻,若是照她真心,用这法子以阿璃剩下的残余性命换来一
个时辰清醒,肯定值得,只不过现在担忧聂阳嫌她狠毒,自然心中忐忑起来。
慕容极果然露出不忍之色,但犹豫再三,还是没有开口。聂阳微一沉吟,问
道:“若是不去管她,她还有多少时日可活?是否就真的无药可救。”
田芊芊垂下目光,轻声道:“我医术不精,不敢妄断。”
聂阳起身走到她面前,双手搭在她肩上,柔声道:“华前辈和清清都不在,
此刻,这里,你说的,我便相信。”
田芊芊心思机敏,立刻便明白了聂阳的话中含义,不禁有些吃惊的抬起头来,
仰望着他的双眼。
背对着灯火,聂阳的双眸黑不见底,宛如两汪深潭。
“我……我想,她就算调理得当,也绝活不过十天。”
聂阳没有回头看慕容极,也没有再看田芊芊,他静静地低头看着阿璃,这憔
悴的少女还浑然不知自己的性命已经是残烛枯灯,在昏睡中平稳的呼吸着。
也不知看了多久,他才轻轻说道:“芊芊,这是我拿的主意。你动手吧。”
田芊芊略感不安的看了一眼慕容极,他正肃容凝望着聂阳的背影,摇曳的灯
光投下的闪动阴影中,他的双目显得格外明亮。
她不敢再看,果断的垂下了头,将阿璃的脖颈垫高,取出几根细长银针,也
不管聂阳就在床边,径自撩开了阿璃的袍襟,露出了左边一峰白腻夺目的丰润玉
乳,第一根针,便紧贴着乳根缓缓刺入,阿璃的身子轻轻颤动了一下,随即,便
又恢复了平静。
约莫半个时辰过去,面色苍白的田芊芊用手背擦了擦汗,小心的确认了一下
入针的位置,抬头道:“聂大哥,剩下的看你了。既然是问话,你从天灵缓缓渡
些进去即可。”
聂阳点了点头,将一股阴力贯入左臂,左掌抵着阿璃头顶,一点一滴输送进
去。
阿璃的面颊随之泛起一阵潮红,渐渐眉心皱起几丝细纹,紧闭的眼皮之下,
眼珠缓缓转动起来。
聂阳收功撤手,对田芊芊点了点头。田芊芊心领神会,抱住阿璃后脑,拇指
对准人中用力便是一掐。
阿璃嘤咛一声,吐出一口浊气,双眼渐渐睁开,她转了转目光,略显迷茫的
看向田芊芊。
田芊芊对她温柔一笑,道:“姑娘,心里好些了么?还头痛么?”
阿璃抬手揉了揉额角,也不知田芊芊用了什么手段,竟让她浑然不觉自己胸
口袍下还插着数根长针,她转头看向聂阳,秀美水眸骤然泛起一股泪花,“公子
……求求你,救救董公子。看在他姐姐面上,求你救救他……”
聂阳想过千百种可能,却真没想到她心头束缚解去后,第一句竟是求救。
“董剑鸣?他怎么了?”
阿璃心思初归清醒,心绪显然还有些混乱,她勉强撑起身子,唇上已不见一
丝血色,可见田芊芊的法子,并不能让她硬撑太久,“红妹妹、宝坠儿、青丝姐,
都……都去了……公子,公子他肯定不想的,他是真心喜欢我们的……是大老板,
是大老板害他的!大老板……大老板他……他……哇啊——!”
阿璃说到这里,竟猛的呕出一口紫黑脓血,散出刺鼻苦味,转眼便目光涣散,
气若游丝。
田芊芊心中一惊,颤声道:“糟,我……我师父也对她下过手。这……这是
缠心丝。一旦心脉受损……就立时发作。”她大感不解,皱眉道,“若是真有什
么秘密不愿她泄露,一刀杀了,岂不一劳永逸?”
聂阳看着已经奄奄一息的阿璃,微微摇头道:“他们不舍得。玄阴之体已是
百里挑一的难得,何况她这种玄寒之质,即便她已经油尽灯枯,董剑鸣在她垂死
前再行一次九转邪功,所获助益也远胜过寻常女子充沛阴元。”
“救救……董公子……救救……他……”阿璃的声音渐渐微弱下去,她想说
的,绝对不仅仅是求救这样的事情,只是,到了生命的最后关头,她所记住的,
便仅仅是这心头最为重要之事,不断地小声重复。
聂阳俯下身,柔声问道:“阿璃,我要救董剑鸣的话,该做什么?”
阿璃浑身登时一僵,接着浑身颤抖起来,像是用尽了最后一丝力气,她猛地
抬起身来,紧紧抓住了聂阳的手臂,死死盯着他的双眸,一字字道:“杀了……
杀了……杀……了……大——老——板!杀了他!他……他是……恶……恶鬼!
恶鬼啊——!”
随着这一声撕心裂肺的呼号,阿璃的口中涌出大股大股的苦臭脓血,连流下
的眼泪,也变成了紫色的血痕,耳鼻之中,也有血丝缓缓流下。
她缓缓倒在田芊芊的膝上,抓着聂阳手臂的纤纤玉手,终于软软的垂落下来。
但她的双眼,一直没有闭上,而是死死的望着上空,那应该是苍天的方向。
慕容极缓缓走到聂阳身边,沉声道:“聂兄,你说,他口中的大老板,究竟
是董凡,还是董浩然?”
聂阳苦涩一笑,伸手闭上了阿璃双目,轻声道:“不论他是谁,恶鬼,就该
去他该去的地方。”
恶鬼该去的地方,只有一处。
那里,叫做地狱。
乳硬助性 第六十九章
(一)
那汉子满腔火气尚未泄净,反手又是一掌掴在她红肿面颊上,将她打的腾空
飞起,两个高难空翻接单臂大回环,团身后空翻两周加三六零度转体稳稳地落地,
双臂高高举起……
“十五点九三三!”
(二)
“不必,我消受不起。”聂阳淡淡答道,俯身提起那黄姓汉子尸身,丢到那
堆竹筐后藏好,才回身道,“你只要好好答我的话,就算是报答我了。”
“那……那好。”
“下面请听题!小李飞刀成绝响,人间不见楚留香是纪念的哪位作家,并答
出该作家的十部代表作品!”
“……”
(三)
“什么人!”马匹才到村口,暗处便传来几声呼喝,闪出六名黑衣短打的彪
悍青年。
聂阳只有勒住马缰停下,同时握紧了腰间剑柄。
后来,交了六两银子的过路费。
(四)
“实际上,他却趁着如意楼谨慎防备天道的空当,办了一件大事。”慕容极
轻叹口气,道,“这件事,他显然已谋划许久,此次一蹴而就,待我们发觉之时,
已经晚了。”
“慕容,到底是什么事?”
“他去申办了一届奥运会。说开妓院的来办也比这次的强。”
(五)
聂阳微微摇头,叹道:“我没料到,自断阳脉后的阴火反噬,竟会强猛到如
斯地步,真说不好,这一步到底走的是对是错。”
慕容极笑道:“你既有家眷在侧,应付这种隐患,终归容易许多。再说,你
身边还有我在,不是么。”
“……”
(六)
聂阳深深吸了口气,轻声道:“婷儿,是我。”
门内传来细微的一声惊呼,紧跟着像是碰倒了什么,旋即又是一声低低的痛
哼,接着是哗啦啦打破了什么东西,然后咣当一声,最后一阵轰鸣,除了聂阳面
前的木门依旧立着,四面墙壁尽数倒塌。
“婷儿,你偷偷养了只恐龙么?”
(七)
“表哥,咱们的孩儿,将来要叫什么?”
“我早已想好几个备选,男孩的话,可叫聂风,聂卫平,聂寨,聂磐,聂嶂,
聂矗,伊聂斯塔。女孩的话,就用聂媛,聂紫,聂儿,聂容珍,聂小倩。”
“表哥,咱们还是分手吧……”
(此条鸣谢贴吧吧友提供创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