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媚行深宫_分节阅读_97

阿若着一身粉红色绣银色梅花丝面长毛皮袄,同色绣花棉皮靴。说话时小脑袋瓜子左右摇晃,头上长长流苏时与耳上耳上珍珠相撞,轻脆轻响,那样的响动更加重了她说话的份量。

皇后脸色更青。

良妃与阿若可谓用心良苦― 我皱眉看向阿若,十分不解她为何时正时邪,时敌时友,突然地,我便看见她腰间荷包,不由一惊,那荷包― 不是我的么?

是的,那是我的荷包啊,那物什我自小见到大,绝不会看错。那是文浩出征北疆前,我亲手送他之物,后来他中毒箭后晕迷遗失了,现在,它怎么又会挂去阿若身上?

我心中孤疑万分。

一路暗想,一路回去听雨宫。文泽有心,早令宫人将听雨宫打扫干净。原来宫人一个不少回来,大家久别重见,少不得一番啼嘘。

院中青竹滴革,临窗摇曳:红梅朵朵,暗香袭人… … 突闻身后婴孩欢笑,我如被雷击,转过身去,果见奶娘抱着一身大红斗篷,粉白可爱的麟儿站于面前。奶娘向我行了一礼,笑道:见过  慧妃娘娘,皇上旨意,命奴碑抱二皇子来给您瞧瞧。

我忙将孩子抱进怀中,情不自禁不住地向他粉嘟嘟地小脸上亲个不停。果然是血浓于水,他离开我这么多时日却全不拒绝我的气息,小而柔软的身体倚在我怀中咦咦呀呀,望着我咯咯嬉笑。

而我,却落下泪来。

奶娘在一旁看着,教他道:二皇子,快叫母妃啊。

母妃。他小嘴一张,发出世上最动听的音符。

我又惊又喜,忙问:二皇子会说话了么?

奶娘笑道:回慧主子,皇上几日前便下旨让奴碑教二皇子叫母妃二字,昨日刚刚才学会。

文泽突然出现,笑道:怎样?脱送给慧妃娘娘的礼物,娘娘可还喜欢?我忙对他见礼,真真切切地感动道:多谢皇上深情厚义,臣妾感激不尽。起来罢。他笑。他挥手屏退众人,牵起我手笑  道:这算不得什么,月称住备择日封麟儿为王,不知他母妃意下如何?

我惊恐交加,忙跪下道:皇上不可。

他再次亲手掺了我起来,柔声笑道:只你我二人时,不是早许了你免跪的么?有什么不同想法,说来听便是。

我正色道:麟儿还小,毫无建树怎可封王?他这是生在帝王之家,若他生于平常百性家中,臣妾断不会让他从小锦衣玉食,奴仆成群。百性中有句俗话,叫做“千金难买少年贫”。百性们认  为人处于少年时,苦难会是笔财富,只有经过磨炼的人,日后才能从容面对风霜雪雨,浮沉沧桑。

文泽不置可否。

我又说:皇上您不是也至十四岁那年才封的王么?那还是因您参加平定“恒王之乱”立下赫赫战功,先皇才给的封赏。臣妾愚见,因先皇不宠溺各位皇子们,让皇子们参战与体恤民情,才有  您这样一位明君与… … 与浩王爷那样一位明事理的王爷,故此,臣妾认为麟儿此时,确实不宜封王。

他鼻中轻轻笑了笑,道:烟儿说的确也不无道理,不过,月关金口已开,对臣子们说明日会封肤的皇子为王… …

他看我一眼道:这样,月关改封皇长子为庆王罢,皇后一定是肯的,月关也不必问她。

我微微笑道:是。皇后姐姐一向服从皇上,哪会不从。只有臣妾该死,还望皇上怒罪。

他却拧起眉头,正色道:慧妃,脱再问你一次。此次立王机会,月关只会给一位皇子。你果真不替麟儿争取?

我忙道:回皇上,臣妾替麟儿多谢皇上隆恩,您便立皇长子为王罢。我话音刚落,突被被他紧紧将抱入怀中… … 他抱着我,亲吻着我,却不言语。我为他的激动略感吃惊,而后,突然明白  ,原来,他对我的真心仍有一些拿捏不定,适才若我因要封麟儿为王,而不假思索地欢天喜地叩谢他,他一定会觉得我爱的仍是皇权,而不是他这个人罢。

既使他是高高在上的天子,他要的,也只不过是平常女子对平常男子的情爱

我的心,落落地伤― 不为自己,却是为他。与他相处,又喜又伤已近习惯,反而觉得他这个九五之尊竟然如此可怜。也许当年以为媚儿背叛让他伤得太深太久,又或者爱人而疑人是帝王们通  病,再或者… … 他的心中,也是不好受的罢。况且,我与他这段时日以来,一直处得小心冀冀,我们力争不去触及亡母身世,但那毕竟是我的一块心病,只不知文泽心中又如何考量这一件  事情?若哪一日他疑了我… … 又惊又怕,不敢深想… … 暗暗长叹口气,任他紧紧拥才包。是夜,文泽留宿听雨宫。窗外飘大雪纷飞,他命燃起炭火,暖暖依在我怀中说他儿时趣事:月关  做皇子时并比五皇弟还皮。那时月右中在前面,他只跟在肤后面捣蛋。我们爬树捉鱼、逃学撒谎… … 不知让柳太傅捉住多少回… … 只后来人大了常常有人在耳边提醒肤,这个不能做,那  个也不能做― 就收敛些。及至登极亲政,更是无时无刻要维护天子的威严… … 月关有时真的很羡慕五皇弟。有得必有失,帝王确实也是个不好当的差事― 我笑了一笑,将脸轻轻贴上他的  头顶。他说到动情处,从我怀中出来,轻轻吻着我秀发问:烟儿,你小时记忆最深的事又是什么?

儿时最深记忆?我在黑暗中苦笑,我记忆最深的是被流放的那一个月。恐俱、伤心、饥饿、寒冷、贫穷、遭人呵斥与白眼~? … 文泽呀文泽,你可知那时,囚你要取代定怀太子君临天下,给  你怀中的这名女子曾带来多么深的痛?我自顾思索,并不答话,将脸轻轻贴上他面颊,而他,呼吸平德均匀,早已沉沉睡去。

第二日去风至宫请完安,良妃与阿若又寻了机会在皇后面前将我乱捧胡吹一通。我并不理睬,早早地离开去了同春坞。同贵殡的肚子已高高隆起,可她仍手脚不闲,走路快得带风。我又急又  笑,忙劝诫安慰一番,继而再去荣等儿处。等儿正坐在桌前吃药,淡褐色的一碗汤水腾起丝丝白气。王河水侍立一旁,见我去时一脸媚笑见礼,我看到,他媚笑之后,眼中却是很多很巨大的  不安与恐俱。

我疑心顿起,忙问等儿道:姐姐吃的什么药?

她淡淡笑道:天气凉,姐姐身子弱怕冷,让太医开了些补血气的药吃着。现已吃下三副,果然好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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