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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主子请恕奴婢直言。他从不知道我家小姐小名,也从未对我家小姐有过承诺,小姐自谈不上错信于他。奴婢跟随小姐这么多年,小姐一生最轻松快乐的时光,便是与他琴箫合鸣的那 段光阴。小姐萌生去意,固然是因错信他已仙去,但毕竟与他无关。况且……以我家小姐心性,即便此时仍活在世上,若要她眼睁睁地看他迎娶王妃,只怕……只怕那时她也是必不能活的。
说至此处可人泪流如雨。
我亦震撼,微呆。
良久可人又道:其实小姐早知他只将自己当作好友,自己却愿意为自己知音,付出一切。因此后来明明知道他心里喜欢……喜欢上别人,小姐也愿意帮助他心上人,并且引以为乐。
我犹不置信,皱眉道:他……真的从未对你家小姐动过情?
可人重重摇头道:回主子,没有。他那样的男子又怎肯去轻易爱一个人?小姐生前曾说,隆泰皇朝痴爱他的女子不知几何。自己能时时与之见面,已是天赐之福,从未怪过他。奴婢也听说过 外间流传着一句话,说宁做他之妾,不当后宫妃。因此……因此……
她一路说来几次偷偷看我,却并不说完。
心中暗暗一叹,我皱眉道:一粒煮过的种子,任你水土壤再肥美,照顾再精细也不会抽出绿芽开不得红花。他应该比我更明白这个理,也应该知道我的人早已给了皇上,心也给了皇上。我什 么也不能给他,他这样心苦却又为何?
可人微微一笑,抬起脸道:问题是他也并想不求主子给他任何东西。我家小姐说过,爱之一事并无对错,亦无正确方向。爱上不该爱的人……也许彼时身下地狱油锅,但那心却一定会风随云 动,飞上九天的。
主子啊,可人低叹道:他对您如何,只怕您并不完全了解。其实他早分别安置好春菱与杨长安的家人,令他们无后顾之忧,对着您死心蹋地。又命杨长安随时跟随暗中保护,所以才有那夜您 刚被人推入太液池中,杨长安会及时出现救您出那寒潭。宫中求人办事,钱字当先。主子您对钱财之事素不上心。听雨轩几次起起伏伏,咱们能一直不曾为银子发愁,那并非春菱懂得计算, 原是他暗中襄助之故。
第一百一十七章 立雪(中)
知可人所言非虚,我心中五味陈杂,欲哭无泪。任凭红烛光影一下又一下在脸上跳动……沉默半响,方淡淡问可人道:可人姐姐,你可恨我?
可人闻言微怔,跪下正色道:主子言重,奴婢怎敢?
你是不敢么?我仍淡淡道。可人道:回主子,不是不敢,是根本不会。如果王爷爱上别人,奴婢若许会恨,起码是怨。但主子您却是……却是……却是小姐的好友。小姐也从未恨过您,奴婢 又怎么能够恨您?
看可人模样,我明知她言中有隐情,不禁微微纳罕。对峙片刻,令可人起身。自己走近靠在墙边红木雕花的金漆碧纱柜,拿出装有那白若初雪,红若鸟血并蒂莲花钗握进手中。
那花便在掌心绽放,沉甸甸的。被我手上的温度暖了,一如文浩暖暖的心。不错,那是他的心,是他心不仔细遗失在我这里。
而我,并非他归宿。
我被感动与淡愁锁住,心中辗转反侧,叹息不已。又想,自己必须明确态度。否则这样拖泥带水让他无辜付出,对他只会非爱是劫。长长叹一口气,正下决心让可人拿去退还,突闻窗外鞭炮 声四下响起,令人振聋发聩。
五色烟花朵朵呼啸腾起划亮夜空。
宫人们各着新衣,深深浅浅地笑。红红蓝蓝褐褐,花花绿绿朵朵地分批进来行礼贺春。握住并蒂莲的钗,我微微笑着坐在桌前一一打赏财物与吃食。眼中望着他们欢喜的脸,耳中听见他们对 自己与腹中皇子祝福的话,心牵挂五丈外的风雪之中。
终于贺完。
春菱进来屏退众人,低低向耳边道:王爷已回。临行前吩咐奴婢告诉您,那冷雪雁国师就是令叔柳三公子。王爷说过几天他自会想法子安排您与令叔见面。
我惊得几从椅上立起,忙道:什么,此话当真么?
春菱点头称是。从怀里拿出一摞厚厚的银票,含笑道:王爷让奴婢转交小姐。他说这大过年的,您必有用得着的地方。
那是我有生以来第一个睡意全无的除夕之夜。
第二日是大年初一。
天公作美,雪罢初晴。每年的这一日,宫中必会有隆重的祭天仪式,仪式完后文泽会坐镇太和大殿接受臣子外使及嫔妃皇子们的春贺。随后赐宴,普天同庆。一路下来必至晚间,有身子之人 自然经不住这番劳累——按宫规祖制,我可以守喜休养不去。清晨时分,略作梳洗,命可人杨长安拿些胭脂水粉,首饰衣裳及一提盒小茶果子,乘小轿悄悄去往北三所。
良妃与杜素金正相对闷闷坐。
见我去时,良妃隔着空气投过凛冽目光。见她青丝不乱,我怔了一怔。回头再看杜素金,果然灰头土脸,早没了往日风光。
第一百一十八章 立雪(下)
良妃恨恨看我,冷冷道:你又来做什么,想跟本宫拜早年么?
可人找出一张不怎么破旧的檀木椅子,往上铺块纯白兔长毛坐垫,扶着我缓缓入坐。
姐姐,我冷冷回看:妹妹没有时间与你斗嘴。此次来,只想告诉姐姐,若姐姐们想离开这地方——妹妹或可帮忙。
杜素金眼中露出炽热的光芒。良妃却冷笑道:你玩什么花样?是不是让人斗败,想本宫出去当你炮灰?
我将手抚上黄铜暖炉,无意无意地将手上凤血玉的镯儿与之相撞发出金玉脆响,微微笑道:随姐姐怎么想。姐姐自进冷宫以来,除杜姐姐外,只有妹妹我来看过你罢?可现在杜姐姐也……良 妃姐姐一向明白,难道不知道如其坐以待毙,不如拼死一博?
良妃闻言不语。
我又道:姐姐真想在此老死一生么?如姐姐真有了避世不出的心,又何必梳妆打扮,难不成姐姐还指望皇上能么?多少姐妹尚在“热”宫伸长着脖子盼圣驾呢,何况这里?
随手拿起良妃于木桌上的小小青铜镜,递在她面前微微笑道:对着镜子了解痛苦的人,能很快从悲伤中走出来。只因她能清楚地看到,哭泣的脸并不怎么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