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说送来的那个质子原是亲王的嫡长子,是要请封世子的。只是那亲王原配早早病逝,后来又娶了个妻子,原配所生长子的存在便尴尬了起来,恰好需要有质子送来,亲王便向老皇帝自请送了嫡长子来。”
“还有这等不尊嫡庶的亲王?”
蓝衣女子诧异极了,“后来再抬的续弦,便是生了儿子也越不过原配的嫡长子去,若真要为国大义牺牲,也应是送次子,怎的就为了让继王妃处着自在,便送了嫡长子去做质子?”
瞧着她这般模样,黄衫女也有同感地点了点头,“我初听时也诧异极了,这亲王提出这般匪夷所思的请求,那前晋皇帝竟还允了,莫怪前晋落魄了这许多。”
蓝衣女子还有些忿忿不平的样子,黄衫女突然笑了起来。
“据说此次前晋提出要回质子,还是那亲王向他们皇帝提的呢。”
蓝衣女奇怪地问道:“他是后悔送自己的儿子来了?”
“谁说不是呢。”黄衫女笑得有些幸灾乐祸,“据说那亲王的继王妃过门十几年,女儿生了三个,儿子却一个都未添上呢。”
“呀。”
蓝衣女惊讶地看她,“那亲王府岂不是承袭无后?”
到了她们这个年纪,家中早有嬷嬷或多或少与她们说些婚后需得注意的点,传宗接代是头等大事,若是没有个一儿半女撑着,多是不长久的。
想来那亲王也是十分后悔。
“是呀。”
黄衫女点了点头,“所以趁着这次前晋皇子们闹腾事情,惹了皇帝不悦的好时候,他便提了要把质子接回去么。”
蓝衣女不屑地撇嘴,“他倒也真不怕质子怨他,若我是那质子,定要在府中闹个天翻地覆不可。”
黄衫女调笑道:“若你是那质子,亲王说不定就再过继个儿子了。”
两人说笑得正兴头上,突然戛然而止,目光隐晦地朝着长安这边看来。
因着听得入迷,长安已经不觉看了她们许久,身子都悄悄靠过去许多。
偷听被发现,长安有些不好意思地捋捋裙摆,坐直了身子。
那两人却是消了声,安静地坐着看戏,不再讨论了。
不过,该不该说也都已经说了个七七八八,这会儿少了个乐子长安也不失望。
她只是突然想起了自己曾经的见过的一个人。
那个在皇宫里,第二个被人称作三皇子的孩童,应当也是哪国的质子吧。
被偷偷夹在她书册里的小白花,误打误撞地让她想起了那天的事情,虽然之后做了连着做了好几日噩梦,之后却被些别的事情转移了心思。
长安早已不是那个仅仅一只白兔,就被吓到瑟瑟发抖的岁数。
现在想来,那个同她差不多大的孩子,被关在偏僻的冷宫里,连宫殿门都不能踏出,身边只有两个随从相伴,单寻些兔子什么的来折磨已经算好的了。
只不过……
她有些奇怪地皱了皱眉。
那些个日子她是真被吓怔住了,这会儿再去回想,父皇罚了谈景州,罚了三皇兄,可有惩罚那个质子?
该不会也是同三皇兄一般,没有透露出风声,悄悄下了处罚吧。
想起那个坐在轮椅上的小身影,长安活跃的好奇因子在心上狠狠地颤了下。
不由有些跃跃欲试。
那座宫殿的具体位置她已经记不得了,不过大致的方向还记得些,再不济便直往偏僻处寻去。
一般来说,像质子住的宫殿,轻易不更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