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去过你们住的客栈,知道常家兄弟这两个畜牲己经叛变了,也知道你们落在他们的手上,所以特地来救你们!」
「我们昨天才到的,你怎能去过我们住的客栈?那是什么时候的事?」
「就是昨天晚上!」
周绮的话令骆冰心神大震,脱口问道∶「那你看到了什么?」要知道昨天整个晚上,她都和常氏兄弟在一起,如果周绮有看到他们的话,就一定知道了她和常氏兄弟的事情了。
周绮老实道∶「我们看到你和芷妹妹被那两个畜牲污辱!」她见骆冰脸上阴晴不定,以为自己的话羞了她,忙补充道∶「我们很清楚你的为人,知道你那么顺从那两个畜牲,一定是有苦衷的!」
骆冰不想在这事上多谈,转变话题道∶「外面的官兵是会里的人吗?」
「不是!那是霍家妹子的人!」
骆冰还想再问,但周绮听着车的那头战况加剧,心焦道∶「详请回头再说,现在我们先救芷妹妹要紧!」说着,腾身跳进车厢中;这时,骆冰心中天人交战,不知该拦还是该闪,也不知该把她留下还是让她走,稍一犹豫间,周绮己走到李沅芷身前∶这也难怪,周绮素来和她情同姐妹,要把她留下,心中实在不安,只是让她这样就把李沅芷带走,回头见到常氏兄弟时,又无法向他们交待。
周绮那知内情那么复杂,一心只想如何把骆、李二人救走,见李沅芷嘴巴乱张,却发不出半点声音来,便知道她被点了哑,便要为她解,但常氏兄弟的点功夫非同小可,她仅懂的一点解法根本无法解开,无奈之下,周绮唯有先割开她身上的绳子。
李沅芷才脱困,跳起来抓住周绮便往外跳;之前,骆冰尚在犹豫要不要把周绮留下,到了这个时候,她无法不下定决心了,反手一抓,扣住了周绮的肩膀,周绮不料她突然向自己出手,顿时被制住,半身酸麻、动弹不得。
眼看就要冲出车外,李沅芷忽觉手上一顿,心知不妙,回头看去,果见周绮己被骆冰制住,她回手一掌向骆冰劈出,骆冰举掌相迎,两掌交击之下,李沅芷气虚力弱,掌力远不及骆冰强劲,浑身一震之下猛然退了一步,但她这时身在车厢边缘,这么一退间,脚下顿时踏空,身子一晃,掉出了车外。
骆冰见李沅芷掉出车外,忙抢前欲把她制住,但当她冲到车缘时,己自慢了一步──李沅芷才掉出车外,己被霍青桐的人拉走。
刚才这几下变化如兔起鹊落,周绮根本不知发生了什么事,直到骆冰点住了她的道,她才醒悟过来,不相信地瞪着骆冰道∶「冰姐姐!你┅┅你这是为什么?┅┅为什么?」
骆冰心中有愧,不敢正视她,转头道∶「这不能怪我,我跟你情同姐妹,本不想留难你的,谁叫你把李沅芷救走了,她是五哥六哥的人,我如果不拿你来抵数的话,待会怎么向他们交待?」说话间,那些人拉走李沅芷后,回头便欲来救周绮,骆冰一面出手御敌,一面向外沉声道∶「五哥六哥!这些人不是官兵,是来劫人的!」
常赫志闻言,向那头领泠笑道∶「我就说你们怎么会出现得那么巧,原来是批假货。嘿嘿!既然如此,咱们兄弟就不客气了!」说着,不再手下留情,掌上一紧,施展出黑沙掌的功夫,顿时间,围攻他们的人被逼得左支右拙、节节败退。
女扮男装的霍青桐站在长街的另一方,离马车有二百步远,她见到手下们把人从车中抢出来了,以为调虎离山计己经成功,正想召人过来问问情况进展,就在这时,她突然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道∶「喂,我们停在这里干嘛?」话虽然说得很轻,但明明白白的,那清脆甜美得如同天籁的妙音,却是她日思夜想的妹妹──香香公主喀丽思。
霍青桐的心砰砰乱跳,她艰难地转过头去,发现离她十来步远的地方停了辆宽大马车,而那声音,就是在马车中传出的。马车旁站了几个护院打扮的汉子,看起来十分紧张,见到有人在打量他们,都警觉地回望过去。
霍青桐不敢惹人怀疑,只望了一眼,便转回头去,然而,只是那匆匆一瞥,她己发现那马车的不凡之处∶那几个护院不但气眼神凌厉、气势逼人,而且太阳皆高高鼓起,一望而知,都是些难得一见的高手,这样的人,平常见一个也难,更何况是拿他们来做保镖?由此而知,车内的人身份实在非同小可。
就在这时,一个随从打扮的人走近马车,低声向车内的人报告,车内人听完,向那人吩咐了几句,那人回头,招呼了两个护院过去,一起向常氏兄弟那边走去,看起来是要去干预的样子。
霍青桐见状,不禁心中一动,从怀中掏出一根笛子,放在唇边,「呜呜」地吹起了一曲香香公主最喜欢的家乡土谣。
果然,才吹不了几句,霍青桐隐约听到车内那香香公主的声音道∶「那是我家乡的歌谣,我要下去听一听!」,心中不禁大喜,吹得更卖力了。
才一会儿,霍青桐感觉像是过了一年似的,终于,车门打开,一个女子俏生生地走了下来,霍青桐偷眼看去,顿时惊喜万分∶虽然比以前丰腴了一点,但那美得如天上谪仙的俏脸、那无邪的眼睛和高贵的神情,人间别无分号,正是她日思夜想的妹妹。
香香公主见到霍青桐,身上一震、张口欲呼,但随即忍住,霍青桐姐妹同心,顿时了解到她不方便与自己相见;她脑中连转数下,己然想到办法,转身收起了笛子,慢慢地翻身上马。
马车旁一个管家打扮的人见霍青桐停笛想走,忙向她走去,道∶「朋友,请慢走!」
霍青桐勒住马,待那人走近身旁,未等他说话,纤手一扬,马鞭狠狠地向他头上抽去,同时,脚尖又急又劲地向他的胸口蹬去。可怜那人只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文臣,如何避得过她这蓄心积虑、突如奇来的两记狠招?顿时被抽得头破血流,捂着胸口惨叫着往后便倒。
霍青桐这一击大出众人意料,那几个护院实在想不到她会这么平白无故地出手打人,一呆之后,都不约而同地抢上来救人,霍青桐不慌不忙,待那几人抢近,双腿一夹,马如电般向他们反冲了过去,这几下变化如箭飞电闪,大出众人的意料,一愕一避间,霍青桐一人一马己从他们身旁掠过,冲近马车,香香公主狂喜张臂,霍青桐纤手轻捞,把她带到马上,一带马头,向长街尾狂冲而去。
众人如梦初醒,吆喝着回身便追,霍青桐头也不回,反手一挥,一把铁莲子又快又准地向众人盖头盖脑地洒去,众人狼狈避过,待要用暗器回击,又怕会误伤香香公主,唯有提气急追,但霍青桐马快,就这么一瞬间,早己去得远了┅┅************
一早起来,福康安只觉腰酸背麻,忍不住呻吟了一声,他艰难地坐起身来,尽力伸了个大懒腰。坐了一会,他只觉精力和情绪又一点一点地重新出现了,便拉开被子跳下床。
***和谐千字***
福康安来到大厅,便见到乾隆身边的红人──文学待从高文魁像热锅上的蚂蚁般乱转,心中暗呼不妙,高文魁见他进来,未等他站定,己快步走了过来,二话不说,抓住他的手往外便走。
福康安见高文魁神色凝重,不禁大为惶恐,问道∶「高大人!皇上召见得那么急!这个┅┅这个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高文魁看了看四周,低声向福康安道∶「福统领,此次您祸事不小啊!」
福康安闻言一惊,追问道∶「什么祸事?」
高文魁道∶「今天早上,有人在街上劫走了香妃娘娘,还打伤了张相爷,后来,据被抓到的人供称,他们是红花会的!」
高文魁这几句话说得虽轻,听在福康安耳里,却是字字犹如晴天霹雳,听得他头上、身上、手上泠汗滚滚而下,颤声道∶「这┅┅这┅┅」高文魁续道∶「香妃娘娘是皇上最宠爱的妃子,听说己怀了龙种,现在被人掳去,这个┅┅这个┅┅唉,皇上正为着这事龙颜大怒,您待会见到他老人家的时候,要小心说话才好啊!」福康安点头应是。
福康安甫进畅春园的议事厅,便见到乾隆负手站在厅中间,心里不禁狂呼糟糕;要知道乾隆只有在极度生气的时候才会像这样坐不住的,忙抢上前去跪安。
乾隆听到福康安进来,猛地回身,喝道∶「福康安!你这饭桶,朕让你去灭红花会,你都做了些什么?」说话间,眼中杀气大盛,竟有「一句应对得不妥,便要你人头落地」之意。
房内众人见乾隆发怒,顿时脚酸腿软,一阵「噗通!」之声,顿时跪了一地,福康安手足无措,一时间不知该说些么,唯有猛叩其头,并把「臣罪该万死!」的咀咒念完一遍又一遍┅┅一会儿,乾隆见他头上己叩出了一个包,不禁想到他好歹也是自己的儿子,心中一软,暗叹了一声,道∶「你不是说红花会己经被消灭得差不多了吗?怎么还有这当街劫人之事?」
福康安叩头应道∶「禀皇上,经过臣等两年来的策划和安排,过去这两个月内,红花会仅存的五个分舵己被完全捣毁,擒杀叛逆数千,当中还包括数名重要首领┅┅」话未说完,己被乾隆不耐烦地挥手打断道∶「朕不要听这些,朕问的是这当街劫人之事,你说,有什么解释?」
福康安叩头应道∶「禀皇上,这当街劫人之事,臣刚才才听高大人略为提起,至于详情,实在不甚了了,可否┅┅可否┅┅?」
乾隆泠笑道∶「你不知道?好┅┅我就给你时间,来人啊!带福康安去见见那些有关人等!」
就在这时,一个太监匆匆忙忙地走了进来,乾隆见他慌慌张的,骂道∶「混帐!什么事那么慌慌张张的!高文魁,你去看看!」高文魁正跪得脚酸,乘机站起身来,走到那太监面前,那太监把手上的一封信交给他。
高文魁走到乾隆面前,道∶「禀皇上,有人送用箭书送来一封信,上面写的是香妃娘娘的亲笔,要呈皇上御启!」
乾隆闻言不置可否,道∶「念!」
高文魁拆信后念道∶「字付┅┅现在我和姐姐在一起,说不出的很快乐,因为我又可以和家人一起了。你这┅┅你,你┅┅你┅┅这┅┅这┅┅」念没两句,双手竟不由自主地发起抖来,乾隆心知不妙,把信拿了过来,只见信中写道∶「字付乾隆大坏人,我现在和姐姐在一起,说不出的很快乐,因为我又可以和家人一起了。你这大坏蛋沾污了我的身子,又欺骗我说不会伤害我的族人和朋友,但你却根本没有遵守承诺!我失去了贞,我对不起陈大哥,对不起死去了的族人和朋友,本应以死来洗去我的屈辱,但我怀了孩子,他是无罪的,不该跟我一起去死,所以我会先把他生下来,然后再死!你作恶多端,一定会不得好死的┅┅」
看到这里,乾隆怒火冲霄,双手一阵乱扯,把那信扯得粉碎,众人从未见过乾隆发如此大的脾气,都噤若寒蝉地趴在地上,一动不敢动┅┅过了半晌,乾隆目无表情地道∶「高文魁!你来拟道旨,就说香妃思乡心切,私自出宫,着递去妃位,贬为庶人。」说完,向福康安道∶「福康安,你给朕听着,朕限你三天之内,查出逃妃喀丽丝的下落。」福康安叩头应是。乾隆想了一想,还是不太放心,补充道∶「朕要的是她的人,就算死了,也要给朕带回来。」这一句话说得泠森森的,听得众人背后发毛┅┅这时,一辆马车停在北京北郊的官道上,车内,香香公主依依不舍地向霍青桐说道∶「姐姐,你真的不跟我们一起回去吗?」
霍青桐应道∶「当然不行,我们的救兵十几天后就到了,在他们来到之前,我要安排布置好一切,等他们一到,就立刻动手救人,这事干系太大,我不绝能交给别人,你放心吧!只要事情一办好,我马上就回家陪你!」
香香公主闻言,默默地搂住霍青桐道∶「那你小心办事,我在家里等你!」
话未说完,豆大的泪珠己滚滚而下。霍青桐鼻子一酸,眼泪也流了出来,忙顺手擦去,扶起香香公主道∶「好了!我们要回城了!」说完,起来推门走了出去。
车外,李沅芷正和一个壮实汉子说话,见霍青桐出来,道∶「妹子,你放心好了,我一定会照顾好她的!」霍青桐道∶「那喀丽丝和我们的救兵都全靠你了!」
李沅芷道∶「我一定不负所托!」说完,踪身跳进马车。
霍青桐目送他们离去,掉转马头,一扬鞭,那马放开四蹄,绝尘而去┅┅
过了几天,己快焦头烂额的福康安终接到消息,说香香公主己经西返回疆了,忙向乾隆报告。乾隆闻讯大感丢脸,胸中那腔希望香香公主回心转意的希冀顿时化作冲天的怒火,毫不犹豫地下令福康安率众追截,死活不论。
福康安走出宫外,心里稍安;为了查找香香公主的行踪,这几天来,他无日无夜地发公文、调人手,忙得天昏地暗的,现在一切底定,颈上的人头总算保住了,脚步也变得轻快起来。
想到香香公主那美绝天下的容色,福康安不禁又点可惜了起来∶那么一个美得让人心碎的女子,如果能够一亲芳泽,就算是短上几年的命也值得,想到这里,他用力地摇了摇头,把那可怕而的念头驱走,大踏步去了。
当晚,福康安把常氏兄弟召到府里,摆下几样小菜,数壶美酒,和两人不分公私地闲聊了起来。
开始时,常氏兄弟尚有点拘紧,不太敢胡言乱语,但过不了多久,几杯老酒下肚后,一来酒量不佳,二来两人甚少向人吐露心事,那些自以得意之事憋在心里己久,难得有畅所欲言的机会,加上福康安的态度甚为友善,一点架子也没有,所以两人的胆子慢慢地大了起来,越来越口没遮拦,渐渐地,他们的话题转到了女人身上。
说起女人,福康安在当朝实在不作第二人想,要知道他身为乾隆手下第一大红人,其好色之名又着,所以平常不但少不了春兰秋菊,连外国使节进贡过来的美女,也总会算上他的一份,因而他年纪虽轻,其性经验却丰富无比,比起常氏兄弟,相去何止天壤,加之他有心炫耀,说到西洋美女如何如何、东洋美女又如何如何,满汉蒙回藏无一幸免,黄白黑红莫不尽览,绘形绘声、连说带比,把常氏兄弟说得目瞪口呆、不住点头。
常氏兄弟见福康安说起这事来连一点保留也没有,便不再忌讳,待他说完,也把自己的经历一一说出.
说着说着,福康安突然拍了拍手,叫道∶「傅安,把她们带进来!」话声刚落,房门「呀」的一声打了开来,傅安带着几个女子走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