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事俱备,辰凌将那披肩放在自己的膝盖上,用一双操惯农活的手轻而易举地将男子翻了个面,让那伤口完全展露出来,以方便自己为其包扎。
在辰凌为男子正式开始包扎之前,她先是用镰刀轻轻地敲碎了那一小块完全暴露于空气中,满是裂痕的小白骨,那是完全坏死的一部分,更是多余的一部分。
直到万事具备,辰凌这才稳稳地端起布匹,小心翼翼地将其覆盖到男子的右手上,草药与伤口一触碰,顿时的神经反射叫那男子浑身巨颤,爆发出的大力险些将辰凌直接掀翻。
但好在,这一阵挣扎维持不久,再加上辰凌本身是一位农家子女,力气足够大,很快便将男子控制下来。她一面用左手将布匹摁在男子的伤口上,一面用右手拉起丝线,在口手并用的动作中,迅速将纱布固定好,完成了这一初步包扎。
没有犹豫的,辰凌俯下身,颤颤巍巍地将那男子从泥坑中扛了起来,背在背上,带着他一步步走出了这满是鲜血的坑洞。“初步处理算是做好了,接下来还得药养,调理才能保你一条命,那我就好人做到底吧。”
辰凌的身子在女生中算高的那一批了,可就是这近一米七的身高,比上那男子一米九几的伟岸,却依旧是相形见绌,尽管看上去是辰凌在背着男子,但后者的脚其实已经完全够到地面了。
辰凌背着他,一步步朝着来时的路走去,一箩筐本是装得满满的草药被她纳了一半有多进腰包,大都是些补血,调养身体的药品,是她专门为那男子准备的。
两人的身影就在辰凌单方面的行走中渐行渐远,逐渐消失在茂密的森林之中。
“我这是...在哪?”当敦煌苏醒的那一刻,他惊讶地发现自己正身处于一片尤为广阔的空间里,周遭的一切似乎在不断变化,时而化作连绵的高山,时而化作沉静的湖畔......但无论周围光景怎么变,总会有一种熟悉的感觉出现在他的脑海里,似乎这些地方,他曾经都去过。
敦煌下意识地捏了捏拳头,却只有左手带给他一阵踏实的反馈,至于右手,则仿佛凭空消失了一般,他下意识地瞥了一眼自己的右手,却只看见了一道塌陷下去的衣袖。
“我的手,断了么?”敦煌的语气出奇的平静,似乎对于断手根本就没有过多在意。与此同时,在其身旁不断转变的光景,也是在一间小木屋出现后,逐渐定格。
“这里是...”那木屋就出现在敦煌眼皮子底下,根本就不可能被其忽视,当这木屋出现的那一刹那,就连自己右手断去也不为所动的敦煌眼神中,竟是出现了极其明显的情绪波动,那是无限的怀念。
正当他沉醉其中之时,那木屋的正门却是突然嘎吱作响,仅是一声嘎吱,就让敦煌完全变得不知所措,傻愣在原地,呆呆地看着那扇木门的逐渐开启。
当木门被彻底打开之际,一道银发倩影正俏生生地站在那里,温柔而灵动,一双透亮的银眸泛着无限深情,目不转睛地盯着已经愣住了的敦煌。
“你回来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