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冼听了,心头嘘了一口大气,暗道阿陀佛菩萨保佑,这小子总算识得时务。
杨六郎眼中闪动着刀锋一样的光芒,平静的声音也因为气势而充满了杀气:“但是,你出言辱骂我,必须付出代价。”
王冼的心再次悬起,瞳孔快速收缩,色厉内惧地道:“我奉旨抓你,你敢动我就是抗旨!”
杨六郎不怒反笑:“抗旨?嘿嘿,说得好。本来我想打你一个嘴巴子的,不过现在改变了主意。”
王冼心头大石再次落地,不动声色地暗中大嘘几气,心中惧意一扫而空,气焰也顺势上涨,嘿嘿干笑两声:“你能改变主意最好,算你识相!看在你乖乖束手就擒的份上,本将军也免你受皮肉之苦。”
“我改变主意不打你一个嘴巴子,是因为我要打你两个嘴巴子。”杨六郎目光炯炯地盯着王冼。
“什么?妈……”王冼又气又怒,大感受到愚弄,张口就骂。
“妈”字才吐出口,后面的话还来不及骂,突然间白影一闪,跟着“”两声脆响。
围观群众看去,王冼左右两边脸上已经肿得老高,分别印着两个巴掌印。原来他在瞬息之间挨了杨六郎两个耳刮子。
杨六郎仍然站在原地,仿佛刚才并未动过。但人人都敢确定杨六郎刚才动了,不仅仅是因为王冼的脸被打肿了,而是杨六郎手上多了一样东西:一把大刀。这把刀是王冼的。
在这眨眼间的功夫,杨六郎不仅仅打了王冼的耳光,还抢了他的刀。
王冼那匹战马还在“与与与”地欢叫着,它并不知道主人在这片刻功夫被抢了刀还挨了打,否则的话,它也不会欢呼嘶叫,而是惊蹦乱跳。不知者无罪,虽然它只是一匹马。相信王冼也不会怪罪一匹马。不然,他连马都不如。
杨六郎脸上带着一丝轻蔑的笑容,揶揄道:“王冼,你喊妈也没有用。”
围观群众一阵轰然暴笑,王冼本是骂娘来不及骂,但听六郎这么取笑,令大伙联想起小孩子被人欺负时威胁对方“我去喊我妈”。碰巧王冼刚才叫了一声妈,尽管意境不同,但叫声一致,联想开来自有一番别样的滑稽。
王冼铁青着脸,一言不发,拨马就走。他一向是个聪明人,懂得该走的时候走,不该说话的时候千万别开口,不然,后果更加严重。这是古训:识时务者为俊杰。王冼一向都以俊杰自诩,此刻也正以行动向这句话致敬。当然,不排除他心里将杨六郎骂了万儿八千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