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波府外,三千禁军将天波府围得严严实实。太尉王冼身披战甲手持大刀一马当先。
城中百姓闻讯赶来,里三层外四层,围了个水泄不通。百姓们纷纷向在场熟识的禁军询问,得知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后,一片哗然,议论纷纷,不少气血方刚的小伙子扯着嗓子大吼:“杨六郎无罪!”
“我们支持杨六郎!”
……
王冼心中忐忑,既有欢喜又是惶彷,昔日他在杨令公麾下效力屡犯军规没少被处罚,王冼一直怀恨在心,义无反顾地加入潘美队伍,跟随潘美极力寻机打压杨家,千盼万盼,终于盼来了今天。然而不知怎的,在天波府门口,王冼莫名其妙的感到心虚紧张。天波府杨家将在jūn_duì之中享有至高无上的威望,这里是战神的殿堂,天波府男女老少任何一人站出来跺跺脚,敌国都会抖几抖。jūn_rén尚武,属于天生的鹰派。因此,杨家将几乎是每一个jūn_rén心中的偶像。当然,潘美王冼之流除外。
感到心虚紧张的不只是王冼一个人,也是三千禁军的通病。仰望着“天波府”三个镀金大字在阳光折射下熠熠生辉,每个人都情不自禁地心生敬仰。然而此刻他们却扮演着捉拿偶像的角色,这种角色本身就令他们尴尬而惶彷,心情好比十五个吊桶打水——七上八下。
随着围观百姓愈发增多,议论声愈发热烈,嚷着“支持杨六郎”的声音越来越多,王冼和三千禁军也越来越慌张,甚至有点手足无措。
看到杨六郎迟迟未出来伏首认罪,王冼脸上挂不住了。其实他脸上挂不住是因为群众注视的目光,由这种注视而产生的巨大压力,只不过他们并不自知。
人在紧张慌乱的时候总喜欢骂几句粗口来掩饰,比如有人在大街上摔一跤,看到四周行人在注视,爬起身时总是无意识地骂句“他*妈*的”缓解自己尴尬。这句“他*妈*的”当然不是骂行人,也不是骂自己,更不是骂街,纯粹只是情绪上的一种渲*泻。
此时的王冼,正值这么一种状况。王冼开口骂起娘来:“杨六郎你***,你个小王八蛋,你再不出来老子就将天波府夷为平地,将你这个小王八蛋大卸八块,五马分尸……”
骂完之后,王冼似乎觉得舒坦了很多,感觉围观众百姓看向自己的眼神也由衷的充满了尊敬。
正自洋洋自得的王冼突然惊恐的发现,天波府大门不知何时已经打开,门口正站着一位英气逼人的少年英雄,对自己怒目而视,却不是杨六郎又是谁?
杨六郎脸色铁青,缓缓地走向王冼,声音不带任何感情但带着万分杀气,一字一句地道:“骂得好!你再骂啊!”杨六郎脾气火爆,最忌看人脸色,最忌别人骂娘,但这两点,都被王冼作全了。
看着杨六郎杀气腾腾地走过来,恐惧之意从王冼脚板底一直冒到头发尖。但恐惧归恐惧,这么多人在现场注视,即使心中害怕好歹也得摆出一付强硬的姿态,才不致失了颜面。
王冼硬起头皮喝道:“黄口小儿,我骂你又怎么样?你是朝廷钦犯,我不仅要骂你,还要将你捉拿回去。”说完这话,王冼马上打起十二分的小心提神戒备,一颗心悬到了嗓子上,生怕杨六郎一怒之下向自己动手。若六郎当真对自己动手,自己不死也必定脱一层皮,这点自知之明王冼倒是非常清楚。
杨六郎脸无表情,声音冰冷得有点吓人:“本来,我出来就是打算跟你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