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拳。
“唐少!”影子、赛恩和其他保镖们都怔住了,下一刻,影子反应过来,立刻上前拉住唐少,
“唐少,你冷静一些!唐小姐正在抢救……”
“冷静?现在躺在急救室里的女孩是我的妹妹,是我在这个世上唯一的亲人,你让我怎么冷静?我倒是要问问这个男人,他打算还要怎么折磨小水?小水躺在手术台上还不是全拜他所赐!”
唐少的大手死死揪住齐格,似乎不顾及他们之间的关系,一贯疏离的目光也变得尽是冰冷锋利,
“你给我说啊!有什么事就冲我来,齐格,小水只是个孩子!她这个年龄的女孩子不应该躺在急救室里!你这是在谋杀她!”
唐少用力抽回自己的手压低嗓音怒吼,最后一句几乎是喊出来的,与此同时,紧握的拳头再一次硬生生挥打在齐格的脸上。
齐格一点还手的打算都没有,就这么硬挺挺地挨了唐少几拳,最后一拳甚至将他的唇角打破了,血,从唇边滑下,他高大的身子晃了晃,陡然跌坐在地上,连抬手擦拭唇角血迹的动作都没有。
一旁的赛恩实再看不下去了,他挡在齐格面前,对着唐少吼着,
“唐少你够了!你以为这里只有你一个人难过吗,唐水躺在里面是我们大家都不愿意看到的,大哥很爱唐水,你知道大哥的心有多疼吗?”
“这个混蛋就是这样爱小水的吗?”
唐少一声怒吼,一记标准的左勾拳将赛恩直接打晕。
“唐少!”影子见状,上前大手一挡,将唐少按在了墙上,语气低沉却透着严重的劝阻和警告。
“不要再闹了!”
能够看得出,他也在隐隐暗藏怒火,但没有齐格的吩咐,他是不会对唐少出手的。
唐少猛地将影子手臂挥开,虽然他不如这两个男人从少年时期就练家子,但他的身手也不同于普通人,毕竟他从小也是齐格的玩伴!
“影子,这句话你应该说给这个该死的男人听!小水一直都爱着他,这些年里她每天都在想着这个混蛋,可是他又对小水做了什么?”
唐少推开影子,上前再次将齐格一把揪起,语气冰冷地直逼他落寞憔悴的脸颊,
“你像只禽/兽似的夺走了小水的贞洁,又像只禽/兽似的逼着她怀上你的孩子!现在,你又逼得她进了手术台,齐格,你还是不是人?她是唐水,不是我父亲,你有没有必要这么一次次将她逼到绝境?难道,你也想看着她在你面前彻底闭上眼睛才舒心吗?”
“唐少,不要再说了,少主也没有料到唐小姐会发生这种事……”
“影子!小水过着什么样的生活,我想你比我还了解吧?他没料到?那好,我就问你,小水怎么会弄成这个样子?”
唐少冲影子狂吼了一嗓子。
“这……”影子一时语塞。
“连你也说不出来了?”唐少冷笑着,再次看向齐格,从未有过的冰冷直接朝向他,
“如果你的紧张是发自内心的话,那么我恳求你,高高在上的沃特先生,请你对小水高抬贵手,放过她,你的确给了她丰厚的物质,可惜,却让她始终活在精神的牢笼里,这样的生活,跟行尸走肉没有任何区别,活着还不如死了解脱!我这次拼了命得从德国逃回来,就是想找到父亲的芯片,之后我会带着小水离开这里,我们唐家不再欠你们沃特家任何东西,如果今天小水有什么三长二短,不管你是谁,我一定会要了你的命!”
他的话像是铁锤一样重重击打在齐格的心头,耳边响起的却是唐水在车子上无力的轻喃,
“让我走吧,生也好,死也罢……齐,我只想解脱。”
这两道声音来回冲击着齐格的神经,他扬起大手,烦躁地扒着浓密的黑发,眉间不但是倦怠,更是深深的挫败感。
“唐少,够了!事情闹到这个地步并不是我们可以控制的!”
影子上前扯住唐少,冷静地盯着他,压住这一路上紧张的心情,深吸一口气:
“现在唐小姐正在里面抢救,现在我们只能等待结果!”
“影子……”齐格意外开了口,声音与眼神一样,如同坟墓般透着沉沉的死气,“唐少说的对,是我害了唐水……如果她今天有什么事,不用他动手,我自己会去天堂陪她。”
这一句话不但震惊了影子,也震惊了周围其他保镖们,唐少下意识松开了手,齐格跌坐在长椅上,这个时候的齐格,一改往日威风凛凛高高在上的形象,颓废得像个普通人,如果被外人看到的话,绝对不会相信有着这么狼狈落寞神情的男人会是只手遮天、叱咤黑白两道的传奇人物。
他身上高级做工的西服、衬衫和领带因刚刚唐少的行为显得凌乱极了,如同他眸底的神情一样,脸上的冷漠也不再,却令人看上去不免产生深深心疼。
“少主……”影子上前,却不知该说些什么。
他深知齐格这个男人,一向如钢铁般强悍的他怎么会低头认错一次?这次的妥协虽然令他意外,不过却能看出是发自他的内心的深深绝望。
从什么时候起,少主开始变成这个样子?
齐格微微一扬手,示意影子什么都不要说了,他只想静静地等恃着,等待里面的人儿能够像以前一样,看到她或倔强或不满的小脸……
他,很想再听她轻喃他一句……齐……
走廊,一片寂静,谁都不再开口,唐少也颓废地坐在了一侧,影子则心烦地点燃了一根香烟,齐格则深深凝思着,这三个出色的大男人,一时间都陷入沉默,管家巴特斯和保镖们也大气不敢出一声……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像是树上的蜗牛一样缓慢地前行着,这个期间,齐格总是坐一会儿,马上又站起身来,不断地抬腕看表,目光仍旧是焦急万分。
等候,有时候也是一件痛苦的事情,因为有着对未知事情的多样猜测,继而,在没有得到任何消息之前都是一种折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