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鲜血和杀戮、掠夺和占有,他所面对的就只有这些,因此,他的性格变得也如此冷硬和漠然,纵使看到一个活生生的人死在他面前也无动于衷。
有人说他冷血,有人说他残忍,这些他都承认,因为他就是这样一个人,在他认为,人活着的每一天并不是理所当然的,这句话纵使放在自然界都是正确的,在整个食物链中,所有的一切都逃不过固有的环节,就算孤傲残忍的狼,也是食物链中的一份子。
由此,这样一个他,怎么会有恐惧心理?
但,此时此刻,齐格恐惧了,一向只会给别人制造恐惧的男人在见到唐水倒底的瞬间,他恐惧了,一向双手沾满血迹的他,在唐水的鲜血沾染他身上时,他恐惧了……
他不能失去,不能,直到他看到唐水倒在血泊中,他才明白原来恨有多深,爱就有多深!
手术室的门口,齐格就像一头颓废的狼,正在遭遇着命运下一刻的安排,挞拉在长腿上的大手颤抖着,太过刚硬的男人此刻却是如此的脆弱……
“沃特先生,您不要着急,医生们都在努力抢救,您冷静些……”小护士们也心惊胆颤地劝说着。
她们太害怕这个男人了,如果救不活那个女孩,那么整家医院……
“少主,放心……”影子也累得气喘吁吁,紧紧拉着齐格,他知道,这次少主真的失去理智了,他必须要看紧他,否则很难想象万一有什么变故,少主还能做出什么事情来。
齐格一把推开影子,双手撑在墙上,急促地呼吸着,却死死地盯着急救室的大门,扬拳猛然砸向落地窗,结实的钢化玻璃就这么硬生生被他一拳袭过,哗啦啦应声而碎,握紧的拳头关节上泛出般般血迹……
“少主?”影子大惊,立刻回头吼了一嗓子,“护士!护士快过来包扎一下!”
小护士们的心脏都快要吓出来了,立刻上前,“沃特先生,您的伤口……”
“滚!都给我滚!”齐格粗鲁地一挥手,此时此刻,他似乎己经察觉不到关节间的疼痛了,一心只想着抢救室中的唐水,想到在车上,她一脸苍白的样子,心都跟着撕碎,与此同时,胸腔中的愤怒、绝望和挫败感空前加剧,搅合在一起,令他狂躁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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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巴特斯和赛恩匆匆忙忙赶到医院时,看到瘫坐在手术室门口的齐格后,纷纷一惊。
在手术室外身形高大的男人雕像般怔怔地座在那里,垂眸望着身上及手上的血污动也不动,整个人仿佛傻掉般,表情木然。
“少主?”一旁的影子惊心上前,虽然他也迫不及待想要知道有关唐水的伤势,可是,在见到齐格如此颓废的一面后,他的心在隐隐作痛……
对于齐格,也许除了赛恩外,就只有他影子最为了解!
当年他是跟着齐格一起杀回来的,从那时起,就跟着他一起出生入死,看着他是如何一步步成为黑白两道的王者,看着他如何从一个冷漠的少年变成了愈加冰冷残忍的男人,从开始到现在,影子就从来没有后悔,因为他的命就是沃特家的。
可是,今天他看到的齐格大反常态,没了以往的冰冷和刚毅,没了以往高高在上的冷静自持,此时此刻的他,就像是失去了魂魄的人,无神、无助、甚至连眼神都是憔悴不堪的……
影子从来没见过齐格这样一面,也许见过,不过曾经的那次远远不似现在!
赛恩也显然被这样的齐格吓到了,上前将影子拉到一边,低声说了句,“我从来没见过大哥这个样子!”
影子忧心忡忡地看了齐格一眼,又看了看还在亮着的手术灯,低叹一句,
“少主的状态很不对劲,如果唐小姐有什么三长两短,这家医院所有医生的性命也许很难保住。”
赛恩在一边开口:“如果他们不能救活小唐水,我也会要了他们的命!”
“曾经少主也有过这样一次,是夫人当时死在他面前时,不过,当时的少主就像是悲痛欲绝的孩子,可是这次,少主的失魂落魄令我担忧……”影子低语了一句。
这正是他所担心的,当年的齐格是一个失去母亲的孩子,可是,此时此刻的齐格在面对唐水出事后,完全是个男人表现,是个害怕失去和惊恐的男人!
也许,孩子做不了什么,可男人却可以,他可以在失去的那一刻变得疯狂,变得比以往更加残忍,因为,他会用最直接的方式来令对方赔偿他所失去的,近乎几百倍的赔偿!
也就是说……这个男人身上隐藏的兽/性会完全激发出来,令所有人都为之恐惧!他才是真正的魔鬼!
赛恩轻叹一声,想了半天还是走上前,蹲下身来看着齐格,
“大哥,小唐水不会有事的,她那么善良乐观,一定不会有事的,休息室己经备好了干净的衣物,去换一下吧。”
此时此刻的齐格就算什么都不做,什么都不说也足够骇人的了,全身是血,再加上冰冷的神清,令一般人都不敢上前劝说。
良久后,齐格才抬起头,憔悴的目光令赛恩吓了一大跳,刚要开口,却见齐格看向乔伊一方,
“肇事司机,不能放过!”他的声音又低又沉,像是破碎的沉钟,每字每句都透着无比森冷的力量。
乔伊的眸底跃过一抹犹豫,上前恭敬地说道:“少主,经过调查,那个肇事司机真的是意外……”
“这不是意外!”
齐格冰冷的声音提高,不难听出他满是凶狠的愤怒和激动,“有人正在复制着当年我杀唐剑凯的车祸,乔伊,你认为,这只是意外?”
乔伊面色一怔,“少主,可是今天的肇事司机只是个上班族,他真的没有任何背景……”
“给我套出口风,他不说,就给我打到他说!”齐格不听任何的借口,粗鲁地一声令下。
赛恩见状,连忙劝阻道:“大哥,我明白你很担心小唐水,可是,今天的一切完全是一场意外,根本就不存在什么遭遇复制,大哥,拜托你看清楚一点,不要伤害无辜。”
“无辜?谁是无辜的?”
齐格的目光足可以杀人,厉声怒吼着,“躺在里面的女孩才是无辜的,她肚子里怀着我的孩子!我的儿子是不是无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