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稳婆不是一直住在宅里的这个,看上去似乎是六七十岁了,伏在赝狄身上打着颤儿,身上的雪都快把她淹没了,大口喘着气儿。
真怕她还没给我接生,自己一口气没喘上来,就歇了。
温玉朝榻边上挤了挤想给她腾出个道儿。
弘氰却狐疑的眯起了眼睛,“这老婆子哪儿来的,怎么不是开头那个。”
赝:“雪太大,找不到,在山下随便找了一个。”
诗:“那你怎么知道她是个稳婆……”
赝:“正接生,被我逮过来了。”
“……”
全部默然。
温玉捏紧了我的手,鼓励的望了我一眼,抬头淡淡的望着赝狄说,“下次……不要这样做。”
全部人的视线全聚集在这老婆子身上。
她像是个老实人,开始眼中的惶恐已经没了,只是有些傻呆的望着一屋子的绝色,想必火了这么大年纪,没见过这么多美男,这一下子,冲击力太大,脑子有些混沌不堪。
我埋在被褥里,偷偷观察着。
突然蹙紧眉头,绞着被子。
腹中的宝宝容不得我……怠慢他,虽我吃了药,他却也没消停,一个劲儿的闹腾,像是在为忽视他的爹爹们抱怨,狠狠踹了我一脚。
“呜……难受。”我闷哼。
“出去,都出去,这么多大老爷们,怎么生。”老婆子像是恢复了,一副稳婆样子,挥着手就把他们赶出去。
纵然有千般不舍,一贯大队伍还是被赶了出去。
“姑娘,你命真好,相公急得背着我一路奔,我还没见过武功这么好的,就像是在飞。”
“这些是你家人吧,我也头一次看到女儿家生孩子,哥哥们一个个站着不动,急成这样的。”
“我还以为进了什么地方狐狸窝,一个个相貌好看得就不像是个凡人。”
这老婆子像是恢复了精神,一时间唾沫横飞。
婆婆……您到底是接不接生啊。
16—3
“吸气。”
“呼气,用力。”
“啊……痛……”
一阵极惨烈的声音传来,像是承受着撕心裂肺般的疼痛。
门口处。
脸上惶惶不安的众人,手足无措地站着,皆一抖,一个个竟再也坐不住了。
“怎么叫得这么惨,我得去看看。”弘氰一席大红衫,在一片白茫茫的雪色映照下,明晃晃的刺眼,他板着脸拨开守在门口的小仆人,撩着袍子便要跨进门槛。
“被去,会坏了事。”诗楠反应奇快,展手挡住他,回头吩咐一旁直擦汗的仆人说,“水……快去再烧些来。”
门缝里传来一阵阵极痛苦的低吟。
“啊……疼死我了……怎么还出来……”
“用力点。”
“啊……”痛楚的声音拉长了,却在中途戛然而止,“以后不生了,谁再让我受这个罪,我活刮了谁……啊……”
众人身子皆一抖。
只有温玉稳当的坐着,那手端着茶,低头吮了一口,可那茶杯都是颤得慌。
门砰的一声。
一个仆人抱着一盆脏水,几乎是从里面跌着爬了出来。
弘氰一把拉住仆人,往这盆里的水瞅去,大惊,“怎么搞的,流这么多血,不行……谁也不能拦我,这会儿我非得去看。”
赝狄一把拽着他的袖袍,恨着声音说:“你去只能坏事,帮不了什么忙不,别添乱。”
弘氰瞪了他半晌,秀眉一蹙,一挥手,“你也不知道从哪儿找来的稳婆,技术也不知道怎么样,没听见湮儿喊成这样么,她从来都不怕疼的人。”
原本一声不吭的霁雪听到了他的话,头一抬,敛神沉思,眼神里满是极令人猜不透摸不着的情绪,他却也帮着赝狄的,淡淡地说,“你一大老爷们也就会祭祀拜神而已,接生又不会,你闯进去能做什么?”
弘氰恨恨瞪了他们两眼,甩了袖子,眼神四处扫着,想向温玉求助,那人却也只是默不作声的喝茶,最终弘氰气馁了也只能眯起眼睛望着霁雪,“你就一大名鼎鼎的神医,这会儿不也是什么也帮不上忙,留着你,还不是照旧没什么用处。”
霁雪一张脸都惨白了,修长白皙的手指紧捏着袖袍,紧了紧,又松了。
“啊……不生了,我不生……痛。”
“姑娘坚持住,别</d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