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握紧拳头想揍他“快点说他们一点都不配,你当着我的面说慕言和另外一个姑娘相配是想挨揍哦”
百里瑨愣了愣“慕言谁啊”
我瞪着他“你刚才说的蓝衣公子啊,他是我”忽然觉得有点不好意思,可是一想慕言都跟我求亲了,我都答应他了,就还是勇气十足地瞪着他说出来,“是我的未婚夫婿。”
“啪”,君玮不知道为什么一个失手把水壶给掉在地上,飞溅的茶水绽了我一身。他手还停在半空中,神色震惊,张了张口像是要说什么话,被凑过来的百里瑨惊讶打断“是你的未婚夫婿那怎么不上去打个招呼”
我看着鞋尖“会被揍的。”
百里瑨忽然噤声不语,他一定是不相信,我急急跟他解释“他要是晓得我不听话跑步来玩蹴鞠还被撞翻一次压在地上两次被球砸到三次一定会揍我的”
身后慢悠悠响起一个声音“哦那是挺该揍的。”
我面不改色地继续和百里瑨说“不知道为什么忽然觉得太阳好大头有点晕唉”说完很自然地就要往地上倒,一双手从背后稳稳接住我,耳畔响起熟悉的低笑声“你再演啊。”
我睁开一只眼睛瞄瞄,一下撞上慕言噙着笑的目光,条件反射地也笑一笑,看着他唇畔笑意加深,蓦然想起目前状况着实不是笑的时候,立刻老老实实从他怀里站起来,老老实实耷拉着头“我错了。”
慕言骨节修长的手指缓缓敲着折扇,声音响在我头顶“哦认错认得倒快,跟我说说,错在哪里了”
我头垂得更低“演技没有你好”
慕言沉默半晌“认识得还挺深刻。”
我干笑两声磨蹭过去,小心翼翼看他一眼,试探着握住他袖子”我刚是乱讲的,别生气啊,我不该跑出来玩蹴鞠,都是君玮的错啦,我本来今天要在院子里喂鱼抚琴的,他非要把我拉过来。”说完威胁地看了眼君玮,他了解地笑了笑,点头道“对,是我把阿拂拉出来的。”
我偏偏头,发现果然不是光线作用,奇怪地问君玮“你脸色怎么那么白。”边说边要走近点过去看看他,却被慕言一把握住手。
君玮还没开口,站在一边那个被百里瑨称赞天姿国色的黄衣小姑娘却天真道“不管怎么说,女孩子怎么能和男人一起蹴鞠呀,这在我们国家,这样的女孩子以后是没有男人肯娶的。”
说完自觉失言地吐了吐舌头,看着我却又笃定地补充了句“反正女孩子不要随便和男人一起,虽然我从小在市井长大,也从来不会和男孩子扎堆玩游戏。”
我紧张道“你和慕言是一个国家的吗”
黄衣女子愣愣摇头“不是啊,我是唐国人。”
我安心地拍拍胸口,拍完还是有点不放心,抬头问慕言“你们国家不会也有这样的风俗吧那我经常和君玮他们一起玩,是不是很不好啊可君玮是我的哥哥呀”
话没说完被慕言笑笑打断“慕仪也喜欢蹴鞠,看不起其他女孩子那种玩法,常常找我的护卫陪她玩你玩的这个。我们陈国没有唐国那样的风俗。”
我顿时松一口气,前后想想“既然这样的话,那我没错啊为什么要认错”
慕言不紧不慢摇着扇子赞许地看着我“你不妨再得寸进尺点。”
说话间蹴鞠的下半场已经开始,我们仨果然被淘汰出局,趁着众人目光都集中在鞠场上,我忍笑将身子挨着慕言靠得更近些“再得寸进尺点,是不是像这样”
他怔了一下,随即微微一下,一把将我拉过去贴在他身上,从容得就像摘一束花倒一杯茶,垂眸笑道“对,就是这个意思。”
黄衣小姑娘正好偏头回来兴高采烈道“慕哥哥”,愣愣看着我们,后面的话半响没说出来,大概是她们唐国民风着实闭塞不开放,我朝她比了个鬼脸。她咬了咬嘴唇,哼了一声又别过头。
一看就知道是要问慕言关于蹴鞠的问题,百里瑨觉得觉得她和慕言很般配,让我很没有好感,握着慕言的手悄悄问他“连蹴鞠是什么都不晓得的姑娘很没文化对不对”慕言揉了揉我头发,摇头笑道“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吧。”
同慕言一起的这个黄衣小姑娘据说叫尹棠,是慕家世交好友之女,在孤竹山下碰到,因她想来山上看佛桑花,便让她跟着上山。
原本以为佛桑花开尽了才能见到慕言,虽然提前见面,他却不是来接我的,只是去赵国途中逗留几日,我觉得有点沮丧,但一想到连这一次见面都是额外赚来的,就觉得还是很值得。
他是要赶赴赵国,其实途中无需专门绕道来柸中一趟,即便是要找公仪斐商议要事,但又不是世上送信的鸽子都死绝了。想到这些,就觉得胸口满满的,很开心又很甜蜜。
慕言明显比往常忙碌许多,早上陪我看了场蹴鞠,用过午饭后便同公仪斐闭门密谈,直到晚饭也不见人影,我想着入睡前要去看看他,掐准时间差不多他该回来了,正要出门却想起一个十分紧要的问题他是住哪个院子的来着都这个时辰了再让丫鬟契去打听就太不人道,我想了想,闷闷不乐地关了窗户准备睡觉。
嗒,嗒,嗒,正要熄灯,窗户却被轻叩三声,胸口的鲛珠简直要从喉咙冒出来。我赶紧去开窗,未栓紧的窗扇却吱呀一声自己就打开,慕言手中抱了几卷书帛翻窗进来,随意将书册扔到桌案上,坐到案前花梨木的椅子上冲我招招手“过来。”
我目瞪口呆走过去坐到他对面,转头去看看窗户,又看看他“为什么有门不走走窗户啊”
他拿了根细长的银针挑案上的灯芯,烛火里似笑非笑瞟我一眼“幽会这种事,你见过有谁走正门的”
我咬着舌头“你是来同、同我幽会的可、可我不晓得该怎么幽会,我娘都没有教过我。”
他肩膀微微颤抖,我着急道“你是不是觉得我很土早晓得就该去跟君玮打听一下,那些姐姐们同喜欢的人幽会我虽然不知道,但、但是我可以学的。”
烛火亮了些,他起身放了银针,我才看清这人是在笑,我手脚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放,他却还在笑,我一边恼火地瞪着他一边想,这就是我的心上人,可他笑起来真好看。等他笑够了,却抬手抚上我眉梢,还当做什么事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