狈地倒在地上。这时却正一脸愤恨地看着那老太婆“骆婆婆,我们明明说好的,你助我救出其铮,我为你把楚飞扬引来。你怎么可以又去帮苏诗想那个贱人”
那老妪的脸在昏黄的灯光下显出一些阴沉的青白,她重重地哼了一声道“我自然是在救其铮。他是我的后辈,我自然疼他,不会害他。”
“可是你”江三大叫道。
老妪打断他的话,冷冷地道“傅江越,事到如今,我也不怕告诉你完整的真相。”
“什么真相,没有真相老太婆,你若识趣救快点放开我,让我带其铮走”江三发狠力地挣扎着,体内被封闭的内力蠢蠢欲动,激得他额角青筋都暴起来。
老妪一脚踢在他胸口,将他体内仅存的一丝真气打散,看他痛苦地在地上缩成一团,恶狠狠地道“傅江越,这都是你应得的。你早就有所怀疑了吧,事情的真相不是你所知道的那样,只是你却不敢去探究,你怕真想会让你生不如死你这个懦夫我的两个徒儿都为了你受尽苦楚,我又怎么能让你这个始作俑者一人逍遥事外”
“不要说了,不要说了。让我带其铮走吧,我只要带走其铮就够了”江三沙哑地低吼道,尾音已然带上一丝呜咽。
老妪却仿若未闻一般,自顾自地说道“傅江越,当年你是个武痴,除了武学一切都无法入了你的法眼,可是你武功顶天了又何用,你无心无情,更没脑子,终究不过是一介武夫,真不知道当年的小苏是看上了你哪一点。”
“不要说了,不要说了我只要其铮,把其铮还给我”
“十几年前,你为偷学天山心法来到天山,自己强行修炼却练到走火入魔。其铮救了你,甚至不计较你偷取天山心法的秘籍。你这蠢材,你也不想想,天山历代以来只有掌门可以修习的天山心法,哪里是你这种真气驳杂的武夫可以随意修炼的。”
“我不知道你对其铮使了什么手段,还是他眼睛蒙了灰,只看到你一身剑圣的华彩表皮。他居然就看上你这么一个除了四肢发达别无是处的粗鄙武夫,甚至连掌门都不要作了。明明知道你只是为了天山心法才愿意接受他,还是愿意子降身份地跟随你。他那是最大的愿望,就是与你一起浪荡江湖。你说可笑不可笑”
“你别想骗我,明明是苏诗想记恨其铮,想夺他掌门之位,才会使计离间我和其铮,又害他至此”江三无力地反驳道。
老妪冷哼一声,继续道“不作天山掌门,第一件事就是要自断筋脉,废去一身武功。诗想一直怜惜其铮,又恨你为了天山心法利用他的感情。他求过你,劝过其铮。其铮执迷不悟,你却自私地只想着其铮身上的最高心法,你们没有一个人肯听诗想的话。”
江三已经委顿在地,完全没了声音,好像也霉了生气。巨大的痛苦与悔恨已经汹涌地袭来,他再也无力欺骗自己。他无法反驳老妪的话,因为那些都是真的。
“其铮已经去了天山禁地,要向禁地的六位长老请辞。诗想无法阻止身为掌门的他,他却知道,如果其铮身上没了天山的武功,你根本不会善待他。他要你现在就抛弃其铮,甚至憎恨他。只有这样,其铮才能不用跟着无情无心的你离开他从小长大的天山,才不会日后受苦。”
江三在地上缩成一团,乱发遮住了一张脸,却听他沙哑细微的声音传来“所以他假装成其铮,给我下毒,废我武功所以,我那时恨其铮,恨不得他去死”江三却激得,那一晚,苏诗想假扮其铮来找他时,他因为之前听苏诗想说起,其铮为了他愿意抛弃掌门之位,愿意抛下一切,随他远走,一生陪伴他、他那时是真正的开始动心了,原本只为最高武学才会激动的木讷已久的心,第一次因为一个人开始温暖。
那一晚也是他与其铮的第一次亲密无间的拥抱,纠缠。他甚至还记得自己强行打开其铮的身体时,他咬破了唇的隐忍表情。他那时以为那是羞涩或疼痛,到此刻他才知道,那根本就是恨,是对他的厌恶。
“苏诗想呵,他为了给我下毒,还真是牺牲到家了”江三低低地笑了起来,那笑声却比哭声还难听。
“诗想给你下的是顷刻间便能散去全身功力的毒,那种毒药向来无往不利,多少武林高手都败在上面。却没想到你的内力竟高至如此地步,居然可以勉力压制药性,甚至最终克服了大部分毒性,让你还能时而恢复。诗想让你误以为是其铮害你,他的目标达成了,却没想到其铮竟然在长老未同意他的请辞时强行自断筋脉,拖着虚弱的身体便拿上他收拾已久的行李,去找你了。”
“下面的,你大概比我更清楚了。你拼尽全力打了其铮一掌,又用最恶毒的话羞辱于他,便潇洒地走了。你却不知道,你那一掌,已经足以要了其铮的命。”
“够了,已经够了。不要再说了,不要再说了”江三用被捆缚的双手狠狠抱住头,呜咽着道。
老妪冷笑一声“不够,这哪里算够呢。其铮命悬一线时,诗想便向我请求,带他来东龙阁,借这续命晶棺吊住一口气。他要当掌门,他要修炼天山心法到最高层,只有那样,才能就回其铮的命。其铮却还在记挂着你,他说你向来仇家众多,此时武功尽废,离开天山必定九死无生。他用自己的性命要挟,要诗想把你找回。他甚至逼他的哥哥假扮他,不让你知道自己差点亲手杀了他的真相。其铮啊。他根本就不相信诗想能够练到最高一层的天山心法。其铮自己根骨奇佳,却也没有突破最后一道关卡。他认定自己必死,却还要如此残忍地对待他的亲哥哥,只是为了你,只是为了你”
江三听着老妪那凄厉的声音回荡在耳旁,心中早已如同刀绞火烧一般,疼痛得他难以忍耐。他满脑满心满眼都是其铮的名字。其铮年轻飞扬的脸庞,可是忽而那张脸变得冷漠起来,那又不像是其铮了
他终于明白,那是收到的书信上,点点暗红都是诗想的血;离开之后他终于明白,武功和其铮,他只想要其铮。就算其铮废了他的武功,让他成为废人,他也无力去恨了,他满心的强烈渴望只有再次拥他入怀。他明白为何他回来时诗想不见了,其铮却冷漠起来。他以为是自己伤了其铮的心,换他反过来苦苦爱恋其铮三年,才又能再次拥抱他
他狠狠地伤过深爱他的其铮,从未对他有过一天的好脸色,最后又将他一人仍在这孤独的大地深处十几年;他这些年的幸福岁月,所有的回忆中却全部都是诗想的影子
为何会如此到如今那两个人,他一个也没有资格再说拥有。为什么会走到这种地步为什么
“为什么你那时候要骗我告诉我其铮在哪里,告诉我打开机关的方法,却不在当初就将所有真相都告诉我”
老妪阴冷地一笑“你以为我只是为其铮而来哼,你想错了,我最重要算计的只有一个,楚、飞、扬。”
君书影把真相听得差不多了,又听到那老太婆如此的说辞,心头瞬间滑过一丝久违的阴狠。他不再隐藏气息,从洞外走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