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三郎不知从哪个旮旯角落里出来,手里提着一个人形物体,大老远就喊道“哈哈,快看我抓到了谁”
太子和平顺闻声看去,等着对方靠近。
在场的人都看了过来,有人认出了那人的身份,吼道“啊,是那该死的细作”
“是副城主大人”
“什么副城主,那是北越安插在恶魔楚州的眼线,上回要不是他用计封锁了消息,又打开城门,楚州城也不会易主。”
“可是这位大人十年前救了我一家老小的命”
“城外的桥也是他出钱建的,我们 村的人才能方便来回。”
“城内的月老庙也是他建的,听说可灵验了,我家黑妞就是在那儿找到姻缘的。”
一件件一桩桩,众人都记得清清楚楚,说到后面大家都沉默了,原来,当真不能怪他们看走眼,实在是这位大人做得太好了。
如果不是许多人亲眼见到他和北越jūn_rén一起,打死他们也不信这位大人是奸细。
赵三郎把人丢在地上,擦了擦手,他刚才忍不住先揍了他一顿,要不是他,埋葬在这里的三万人马也不会牺牲了。
仅昨夜,他们就在城墙下留下了一万具尸体,就连黑甲卫也死伤了近百人,让他怎么不恨
太子昭走过来,居高临下地看着蜷缩在地上的男人,他已经不年轻了,两鬓斑白,脸上也是历尽风霜后的蜡黄,看着是个挺平和的老人。
“看在你这些年为楚州百姓尽心尽力的份上,这三万英魂就算是为你陪葬的了。”太子昭也没什么可说的了,他并不想知道这其中是否有隐情,又是否有苦衷,背叛在前,死已经是对他最大的恩赐了。
“殿下”男子微微仰起头,眼神涣散,嘴唇干裂,他露出一道苦笑,眼角有泪光闪烁,“这些年,我都差点忘了我来楚州城的目的了,可惜啊”
说完,他爬起身,一头撞向城墙,血花四溅,临死前的那一刻,他用尽全力喊道“我是罪人”
赵三郎走过去,摸了下他的呼吸,摇头说,“气息全无。”
“葬了吧。”太子昭转过身,扫了一眼偷偷哭泣的百姓,补充了一句“将他与将士们的尸体葬在一起。”
有人并不同意,在他们看来,这人是害死同袍的元凶,岂能与他们的同袍同葬他们可不管他曾经做过什么,又是安的什么心。
“殿下,不妥,怎能让兄弟们与仇人葬在一起。”
太子昭平静地看着他,“正好给大家报仇的机会,不是很好吗”
众人无话可说,这个解释似乎很有道理的样子。
赵三郎让人把尸体抬走,转头问“殿下,是否要派兵增援王鼎钧”
他一提,众人立即将视线转过来,盯着太子昭,这个问题他们很早就想问了,可又担心窥探主子的心思,除了王将军还有胡将军,也不知他们是否平安。
按照他们的猜测,这样艰巨的任务应该是九死一生才对,可是为何太子殿下一点也不急的样子
“不必,之前接到他的传信,已经在回来的路上了。”
“他们没遭到攻击”赵三郎怀疑自己猜错了,也许王鼎钧根本不是带兵去阻拦北越jūn_duì的。
“没给对方攻击的机会,不过这也只是拖延之策,用不了多久敌人还是会到的。”
赵三郎更加好奇了,王鼎钧到底是用了什么拖延的策略不费一兵一卒就把敌人拖住的
最先回来的不是王鼎钧带领的人马,而是胡金鹏带领的那一万人,风风火火地冲进楚州城,一路摇旗呐喊,甚是欢快。
“哈哈本将军就知道,这小小的楚州城岂能拦住我南晋的大军”胡金鹏跳下马背,跑到太子昭面前单膝下跪,“殿下,幸不辱命”
太子昭虚扶了他一把,点头露出一点微笑,“很好,带人下去休息吧,每人赏赐一大块肉”
胡金鹏笑得更灿烂了,转身朝身后的士兵喊道“兄弟们,走,跟本将军吃肉去”
将士们的欢呼声响彻云霄,他们一走,赵三郎拉着平顺走过来,舔着脸问“殿下,我们也有肉吃么大家也都忙了一夜呢。”说完他还摸了摸扁扁的肚皮。
太子昭挑了下眉头,“你们的先欠着,等这一战结束,不仅肉管饱,酒也管够”
赵三郎忙把这消息传达下去,大家纷纷露出笑脸, 欢呼道“为了吃肉喝酒,大家拼了”
太子昭压下他们的欢呼,命令道“准备去吧,将你们的另一半找回来,让敌人见识一下黑甲卫的真正实力”
“吼”黑甲卫集体呼喝一声,气势冲天,惹得周围投来各种羡慕嫉妒的目光。
“这就是黑甲卫啊,果真有些不同呢。”大军中,有位将领直勾勾地盯着赵三郎身上的重甲。
黑甲卫的铠甲与平常的不同,不仅仅是重,是整个质感上升了好几个档次,乌金的色彩在阳光下闪闪发光,每一片甲片都雕琢的匀称厚薄适中,拼接的部位也不知用了什么材料,竟然看不出连接线。
“昨夜见他们杀敌的模样,刀起刀落就是一条性命,他们所用的武器也非同一般,我亲眼见到他们用刀砍断了敌人的长枪。”
“看来太子殿下没少在他们身上砸银子啊,要是我们大军也有如此装备,别说是十二万北越军了,就是再来十万也可以拼上一拼”男子略带酸溜溜地说。
他身旁的那位将领则冷静许多,摇头道“得了吧,换成是你,穿上这么厚的铠甲想舞动大刀都难,还谈什么杀敌”
“太夸张了,那他们是如何做到的”男子显然不信他的说辞。
对方无话可说,耸耸肩走开了,他刚才帮忙搬运尸体,看到有黑甲卫士兵的尸体便上前想抱起来,没想到使尽全力才勉强将人拖到手板车上。
战场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