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的工作,也就是你们来搞得紧紧张张的,这里有不少门道,今晚上我倒夜班时,咱再细聊,现在千万要绷着劲,太显山显水,招人恨。都是各中队挑选的干部,连我们杂务以及留守学习技术的老犯一共十八个人,谁都摸不清他们的脾气、性格,都留着心哪。现在是非常时期,你们还都不稳定,肯定是严管,平常我们的门都不锁,串号非常正常的事,现在一切因为你们,严了起来。所以,不该说的一定不要说,少说话,多看,静观事态展,外边大杂务喊打饭了,我得开门去。”匆匆走了。
兆龙和易军拿着脸盆站在 道口打饭,回来一组,再去另一组,孙明明在门口监督着,院内值班的大杂务哈中东穿着一件棉大衣,架着膀子冷冷盯着打饭的队伍。
“你们他妈的把队排直,队长给我气受,你们丫谁也别踏实了。”开口就骂,一副地地道道的北京口音,也确实,值班室尹指和汪中正通过窗口观看,队伍排直了。哈中东又骂了一句:“孙明明,你丫不想干,言语一声!”
孙明明不敢说话,低着头催促打饭的人行动快点。
饭打回来,它也翻脸,恢复了大班吃的伙食标准,定量两个馒头,水煮葫芦瓜。先说说这个馒头,个挺大,但是用手一捏,全都收拢在手心里,得很大,不瓷实,暄的,说实在话,两个加起来根本不够四两,说有三两一二一点都不欺负它。再说说这个菜,整个一个水煮,既不炒也没有油,白花花的只有盐味,酱油更别提,没戏。
孙明明挺有面儿,送过来几块红豆腐、半瓶子油炸辣椒面,吃得挺下饭。易军拿出带过来的鱼罐头,给了孙明明一个,哥儿几个自己开了一个,就着这难咽的饭。
哈德门问孙明明:“一周有几次改善呀?”
“还一周呢?一个月杀一头猪,就一顿,至于能吃到嘴里多少,你自己到时看吧。”孙明明没直接回答,但哥儿几个已经知道结果了。
难兄难弟,患难之中见真情(27)
不要以为总是围着吃吃喝喝讲,人总是要吃饭的,不谈外面如何腐化,但是,人的需求第一位的就是吃。由于惩罚罪犯的目的,最终是认罪服法,重新做人,改造世界观,用劳动的汗水洗刷罪恶的改造,不给予物质上的改善,是否直接影响罪犯的改造,不吃油水大的,只维持温饱,就能改造好一个罪犯?这个问题始终是易军思考的,也让他困惑。
新来的犯人开始背监规,训练队列,而犯人们现,指挥队列的全是中队干部,而小队干部身穿光板警服站在一边,心里明白许多,这是“杂牌军”,“正规部队”正在给他们做示范,他们将要面对的是一群圈盲,没有任何经验可谈。聪明的,不小视他们;犯小机灵的,都想利用他们;什么都不图的,干脆根本就什么都不想,有一天混一天,怎么都是混。
小队长娄新建走进兆龙所在的号,了解情况聊家常接近自己管辖的队员。殷勤的大锛儿头递上一棵金健烟:“娄队长,尝尝我们北京烟。”很直爽的他,拿出左兜里的莫合烟,右兜里的报纸:“你们尝尝我们新疆的特产,莫合烟,跟你们内地的老叶子烟差不多,都动手尝尝。”号里的人都动了起来。娄队长年龄不大,顶多二十二三岁打到头了。日晒的黑,很健康,身材魁梧,脚底下穿着一双千层底布鞋,看上去挺实在。他边抽着金健,边不断地将兜里的莫合烟往外拿着,一双粗大厚实的手,不难看出,是出过大力气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