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直而站,其他弟子并排站在她两侧,有两个年纪小的,躲在连送背后不敢出来。
“喂,你们两个,”年长的师兄道,“躲在师妹背后,有没有出息”
“我、我们是来习武的,又不是来抓蛇的。”两人心虚争辩,不由自主往连送身上靠了靠,靠的正安适,安全的屏障忽然消失,他们陡然一惊,差点摔倒。
“看,又有一条。”连送冲出去抓了条蛇回来,笑嘻嘻地对他们献宝。他二人自小在家被惯着宠着,哪受过这样的惊吓,哇的一声跌坐在地上,爬起来哭着跑了。
“师兄”连送叫不回他们,与蛇对视一眼,叹息道,“你虽无心害人,人却误解于你。”连送把蛇小心放进竹筐里。其他人都用奇怪的眼神看着她,纷纷远离她以及她身后的竹筐。
药味又溢出来。
弟子们在心里祈祷“蛇莫来、蛇莫来”
天不从人愿,来的又是蛇,有六七条,花花绿绿的。连送和几个胆大的师兄把它们收拾了,一回头,发现人又跑了几个。
接着蛇来的少了,来的是些蜈蚣啊、石蛃啊、豆娘啊、螳螂啊,飞的跳的爬的,好不热闹。连送蹦来蹦去地翻腾,玩的不亦乐乎。很多虫子来不及抓,被踩烂在地上,越积越多,烂黄烂黄的散发着腥味,几个师兄忍不住一直呕吐,吐到胃里发酸,脑袋昏沉,不得不被扶了出去。
折腾到晚上,坚持下来的只剩两人。
深夜黑沉的天边泛起红色,不多时下起雨来。雨水将药味冲淡,蛇虫们也多不在雨天露面。劳累一天的连送终于松一口气。
“师妹真是好精力啊。”躺在地上的少年悠闲地看着站在一旁的连送。
连送站的没那么直了,但依旧不肯松懈。她撑着棍子,眼里观察四下动静,嘴里说道“晚上黑漆漆看不清,万一有疏漏可不好办啊。”
“那就劳烦师妹你代为照看会儿,师兄可累了,要休息片刻。”有个人积极挺身,他自然乐得省心,随即席地而眠。睡了不到一个时辰,迷迷糊糊听连送说“怎么又来一条蛇。”
少年懒懒翻个身“师妹是打蛇好手,收了它便是。”
“可、可是像碗口那么粗的蛇,不、不好办啊。”连送的声音在淅淅沥沥的雨声里听的不太真切。少年狐疑地坐起身,借着廊上灯笼的幽光往庭院里瞧了瞧,顿时僵住。
一条青黑色的蟒蛇正吐着信子在他们对面立着,双眼冒着惨绿荧光,仿若地狱来的恶鬼。
“这这这”少年惨白了脸,咽了许久方凄厉叫出一声,“妈呀”
什么都顾不得了,他抱着头撒腿便跑。
那蟒蛇一见有活物,立刻追过去,眼看就要咬上少年的腰,被连送疾棍打在蛇头上。
巨蟒怒转蛇头,向连送袭来。连送人小力微,左支右绌难以应付,好不容易用棍子抵住蛇口,却被它硬生生咬断,反冲的力量将连送甩进花圃,滚了满身泥泞。
雨水眯了眼,眼看黑色巨物冲来,连送趔趄着站起来没命地跑,蛇追来。
千钧一发之际,她不幸踩中湿泥,扑倒在门廊上。
再要跑已来不及,只能双手挡在身前不停后退。眼看着越来越近的血盆大口,连送心中哀叹,爹娘,送儿提前来报道了。
闭眼的刹那,后背触到温热胸膛,周身尽是暖香,却在顷刻间被血腥味道淹没。
连送疑惑睁眼,震惊地看到一只臂膀挡在她身前,臂膀上是被斩断的蛇头,锋利的蛇牙已经没入骨肉,鲜血汩汩流出。
连送僵硬地转头,颤声叫道“师父”
作者有话要说言灵姑娘,银针那里修改了。才发了一点点就有读者给建议,有点受宠那个若惊你懂的
相见时难一
“徐铉来迟,累师叔受伤。”徐铉持着剑,单膝跪地面有愧色。
“无妨,来了便好。”今日朗收回手臂,对连送一笑,“沾你的光呢。”
连送不知道他在说什么,她急的几欲落泪,跪着道“弟子没保护好师父,弟子”
“你已尽力。”今日朗把蛇头从臂上褪下,血流的更凶,而他眉头皱也不皱。
连送看的心惊,忙撕了裙角给师父包扎。
今日朗垂着手臂任她慌手慌脚的摆布,其间催英一群人姗姗来迟,喧闹声惊醒了几位上师,也一并过来。看到地上的断蛇和今日朗的惨状,纷纷倒抽口气。
“你说引蛇虫,怎么把蛇娘娘给引来了”贺铸道用脚尖踢踢蛇尾。
“傲岸山丛林幽深,藏着什么精精怪怪不稀奇。”今日朗收回受伤的手臂,随意瞥一眼,却见上面绑着一个蝴蝶结,展的平平整整。他忍俊不禁,对满脸凝重的连送说“手艺不错。”
连送惊讶,她师父怎么什么时候都笑的出来。
这事原是个意外,不明就里的弟子们被师父遣散了。几位上师围着伤残人士今日朗唉声叹气。
连送被命等在门外,她等乏了,小睡一会儿。
开门的声音惊醒了她。斯放第一个出来,寒着脸罚催英去山下激雷瀑静坐三日。连送第一次见催英脸色煞白的样子,稍感同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