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过,笑着道了声“谢谢”,推门而出时,商应容也跟在了他身边。
洗手间出手,要走过一道走廊才到大厅,关淩走到一大半,正要转弯时,发现商淩就靠墙而坐。
小孩长大了一点,但很瘦,显得眼睛尤为黑白分明。
他长相完全继承其父,长得非常完美,是个让人一看就讨厌不起来的好看小孩。
关淩路过他身边,给了个微笑,脚步没有停留。
他就这么走了。
按他自己的意愿走了,而身后的商淩流了满脸的泪,在他身后叫了声“爸爸”。
关淩像是没有听到,背对着背后的父子,脚步停都没有停。
他走入了大厅,笑意吟吟,平静对上唐浩涛看向他的眼。
唐浩涛看了眼他的身后,撇过头,继续应酬。
只是在低头谁也看不到的瞬间,眼神暗了暗。
他知道关淩会不为所动,只是还是为他的心硬觉得棘手。
关淩在走的时候,还是和唐浩涛谈了一会话。
他温和地和唐浩涛说“我希望下次我还是别出现在商淩面前了,他是个孩子,我照顾他多年,自然对我有所寄望,只是我和他爸爸已经不可能了,不可能再照顾他,不要再给他没必要的期望让他失望,他只是个孩子,让他和喜欢,并能真正在一起的人在一起,对他好点,别用我们的事去影响他,或许会对他的成长要稍好些。”
他言尽如此,也不待唐浩涛多说,说完就走了。
车上,姜虎安慰地拍了拍关淩的肩,关淩无奈地朝他笑了笑,说“希望他们多能为商淩想想。”
能多为孩子想想,而不是利用他来逼迫他。
他们是真的不明白吗他照顾商淩多年,疼惜他多年,仅仅是他没有办法,只能选择喜欢他。
孩子照顾久了自然会心疼,但他也无比明白,这不是他的孩子,他拿他当宝贝,也仅仅只是宝贝,多余的就没有了。
一个多星期后,阿清跟关淩说商应容身边新来了个管家,长得还挺像他。
“能力不错。”阿清是这么跟关淩说的。
关淩看了看阿清给他的照片,看了一眼不由笑出声,跟身边的姜虎说“还别说,真挺像,不过比我年轻时候要好看多了,他的鼻子比我挺多了,看起来更好看。”
姜虎瞥了一眼,点了下头,翘着腿继续看他的刑侦资料,对好看的年轻人根本一点兴趣也没有。
“眼睛也不错,看起来比我精神多了,这个倒是不像我。”关淩这么说是因为阿清给了一张他的对比照,比比,真觉得这年轻人出色多了,其实认真看来他们并不怎么像。
阿清也过来看了两眼,然后看着关淩说“你现在就很不错了,他老了未必及得上你的一半,男人年纪大了都是靠内蕴。”
关淩当他说客气话,充耳不闻,继续翻唐浩涛那边的动静。
表面上他不当回事,但私底下,他该怎么防唐浩涛就怎么防,唐总这一生很少有失败之事,关淩从不敢对他掉以轻心。
现在知道他给商应容找新的人,关淩更是觉得他这辈子不会跟唐总在明面上扯破什么脸,他们都是爱惜自身羽毛的人,都有种下意识把事情尽可能完美解决的本能。
“是不是,姜局”阿清见关淩对他的评价无感,拖上姜虎。
姜虎听到叫到他,抬起头,仔细想了一下说“关淩啊还成,没几人比得上。”
“还成”跟“没几人比得上”,挺相反的话,姜虎说得那个叫自然,关淩抬头哭笑不得地回“得了啊,干正事。”
阿清摸摸头,看着关淩近四十岁,但眼角眉梢都有独特气质的脸,再看看他身边那阳刚英俊的男人,莫名地觉得,其实关淩,跟姜虎更配。
这种配法,无人比得上。
哪怕跟现在的商总跟那个比关总长得更俊美的年轻人比也亦然。
阿清在关淩手下混了这么多年,关淩该给他的都给了,给得比他要的还要多上一点,自然,他对关淩是死心塌地的。
人一死心塌地,就容易护主,所以洪康和那新来的年轻人,名叫安然的年轻人笑着说话时,站一边的他仅只是点了个头。
安然是来给商应容送午饭的,送完就走了。
他走后,洪康看了眼阿清,笑着问“怎么不喜欢啊”
阿清怕他误会,只好解说“没什么不喜欢,我老板他都不在意,我在意什么就是觉得长得像有点别扭,还说他是关总第二,他长得只是有点像关总,干嘛说他是关总第二我觉得他自己做他自己就挺好。”
“嫌他搭你家关总的顺风车了啊”洪康停下脚步,打算推开楼梯间的门。
他们没坐电梯,走的是楼梯,刚也是在楼梯间正好碰上自楼梯而下的安然。
老实说,洪康觉得这个安然也挺不错,年轻还懂得低调的年轻人不太多。
“这倒不嫌,”洪康的口气比较轻松,阿清也挺轻松地回答,“商总要是真跟这位安公子成了,我们都松一口气了,我老板是有这个雅量祝福商总的,你知道的。”
“呵,”洪康轻笑了一下,推门的手也停了下来,眉眼间的笑意更是淡了下来,“关总雅量谁人不知他现在是恨不得商总找着新人好跟姜局正式在一起吧”
阿清见到他的脸色,也含糊地笑了一声,打算推门赶紧各回各的办公室,把这事揭过。
但洪康却没停下话,还拦住了阿清推门的手,并严肃地对阿清说“叫关总这时候千万别寄离婚书过来,要不后果自负。”
听到这话,阿清的脸也沈了下来,“我们关总这点智商还是有的,洪总太操心了。”
阿清面带怒色,洪康也并未见此收敛,他只是认真地告诫阿清“让关总也别妄自菲薄,我明着告诉你,商总并没有把安然当回事,只是这是唐总塞过来的人,他不能削唐总的面子,至于他以后能不能代替关总那是以后的事,现在商总的心思还全在关总身上,关总就是想换回自由身,也最好等个两三年”
阿清不耐烦打开他的手,“什么最好不最好你们还有理了凭什么还等商总找妥新欢我们关总才有自由身哪来的王八道理”
说着他就推开了门,但还是按捺不住火气,转过头对着洪康吼“就是你们这些人一而再再而三地欺压他,让他忍,让他什么事都顾全,让他什么事都要排在他自己本人前面,他才在能走的时候走得这么头也不带回,我也明着告诉你,别欺压得过份了,关总是不介意你们让商总找好了新欢再办离婚手续,但你们也最好都客气点,对他放尊重点对你们没坏处。”
说完他转过头就想大步离开,但转过脸,却对上了白发男人的脸。
阿清愣住了。
商应容尽管满头白皮,但因着那张得天独厚的好皮相,哪怕五官因过于削瘦淩厉得就像柄沾着血的剑,而眼神更是冷酷得像柄泛着寒光的刀,但这些在他身上增添的只是另类的英俊。
哪怕他外表变了,在气势上,在外人眼里,属下眼里,他还是那个高高在上的容广老板,这点,不会因关总的在与不在有什么改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