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天他就要去医院住院准手术了。
他刚走出门,唐浩涛不耐烦地敲了敲桌子,“你不追出去”
商应容抬起头冷冷看着他。
“你等了大半年,不只是想等到今天只跟他见个面吧”唐浩涛扯了扯嘴角,无奈又心烦。
商应容没有说话,唐浩涛看了看他,忍了忍,最后忍无可忍地暴力推开椅子,大步走了了出去。
这时会议室里只有商应容一个人了,高大的白发男人盯着关淩那用过的杯子半晌,最后,拿到了手中,走到白天关淩用过的饮水机前,倒了杯水,对准位置一口喝下。
他站了很久,这才走了出去,让站在门口的秘书进去拿他的文件。
唐浩涛也一直站在那,跟着他走向办公室里,走到里面,门一关上,唐浩涛掩着脸坐下,疲惫地问“你跟我说说,你现在究竟是怎么想的”
这大半年,除了公事,商应容不会再为关淩打电话给他了,眼睁睁地看着他白了满头头发,作为他兄长和好友快要接近一生的唐浩涛看着也是心如刀割,现在已经跟他结婚的女友也是为此愧疚难当。
可他们再难受,也不会让关淩回头了。
关淩的意思,就算他们以前不明白,今天在午休时跟姜虎的电话的表现也足以让容广所有高层明白,他现在确实是姜家的人了。
关淩已经不给他们留一点可退之路了。
而眼前的这个人,却握着他的杯子紧握不放,可怜到唐浩涛都心碎的地步。
如果不是他惨到这等境地,唐浩涛都想让他重新找个人算了,毕竟,他会欣赏喜欢的人还是有的不是吗
只是,真的眼见后,触目惊心地知道他又犯了没有关淩就又生不如死的毛病,甚至还要比以前更严重时,除了千般万般的无奈,作为至交的他,也只能硬着头皮想着看能不能帮他一把。
除了帮,他也没有更好的选择了。
他不能看着他就这么下去。
他不能,可关淩已经能了
唐浩涛觉得这真的是报应。
但就算是挽回不了什么,他也只能帮着试上一试。
“说吧,你不说,你就过着一年顶多看到一次他的日子吧,你不离婚又如何,这影响不了他躺在别人的床上,养着别人的孩子,”唐浩涛说着残忍的话,看着商应容那越来越腥红的眼,忍着难受一字一句地挖着对面的人的心“就算你死了,把命赔给他又如何他现在不在乎,你难道没看到,他的心现在不在你身上了他已经不管你的死活了。”
“别说了”一天下来也仅说了几个字的人,看着唐浩涛尤如射刀子一般地从牙缝里挤出了这三个字,捏着镇纸的手已经从缝隙中流出了血。
“就算你这样,他看到了,也不会如何”唐浩涛坐在他面前,深吸了口气,尽量平心静气地说“所以你现在有三个选择,要么你死了一干而净,要么你找别人,要么,让他回来,你选哪个”
商应容直视着他,那双眼睛就像两个黑洞,让人晕眩又窒息
当唐浩涛都不忍心看他的眼睛,要转过脸时,他看着唐浩涛,眼里有着渴求,他开了口,“回来,要让他回来。”
唐浩涛用手支着头,无法承受那个能在好几个领域能呼风唤雨的好友带着渴求的腥红眼神,闭紧着突然酸涩不堪的眼睛,不堪重负地深吸了口气,久久后,他疲惫地开了口,“既然选了,就开始想想要怎么办吧。”
姜航要入院,姜家所有人都出动了,表亲堂亲都来了,前来看望姜航小朋友。
姜航小朋友对此表示嫌弃,觉得扰了他的清静。
不过说归是这样说,大人们前来抱他时,他也乖乖让人抱,人要是看着他红了眼,他还会拍拍人的背,安慰人说他没事啦
关淩回去的时候,下车的时候就见到了姜虎,进了屋,姜虎把他的大衣脱下,让他去餐厅那边先吃饭。
姜航这时已经睡着,关淩问了的情况后也安了心,转身去了厨房。
刚走到门边,佣人就把姜丝面放到了餐桌上,关淩吃饱了去姜航房间看了一眼,和儿子一起睡的姜虎见了连忙出来,小心带上门,问他“吃饱了”
“嗯,睡不着”关淩问他。
“有点”姜虎笑了笑,伸出手摸了摸关淩的头发,顿了几秒,还是没忍住,抱紧了关淩。
“我不能失去他。”好久后,姜虎在关淩耳边带着哽咽说出了这句话。
姜航是姜虎的命根子,关淩知道这关口是姜虎最难熬的,哪怕手术的四成的成功率现在已经有了五成,可谁也不会知道结果会怎么样。
“不会的”关淩拍着他的背,他知道姜虎的脆弱只能在他面前显示,在外在里,他现百都是要撑起姜家的那块天,他不能塌,更不能出现一点裂缝,他必须是个强大的男人。
可再强大的男人,也会有脆弱的时候,也会有承受不住的时刻,关淩再明白不过,所以他现在站在姜虎的面前,任由他短暂依靠。
过了一会,姜虎靠在他肩上就这么站着睡着了后,关淩怜惜地叹了口气,轻轻推开了门,一步一步抱着姜虎进了里在,把他送到了床上。
姜航浅眠,姜虎睡着后,他拉了拉关淩的手。
“我爸爸怎么了”姜航轻声地问。
“他睡着了,”关淩蹲到他那边,也轻声地回答他,“所以,你也要好好陪他睡,知道吗”
姜航没有说话。
“他哭了吗”过了几秒,姜航这么问。
关淩摇头,微笑着说“他没有,为了你他不会哭的。”
“哦”姜航还是拉着关淩的衣袖,没有打算让他走,好像还有话说。
又过了一会,他才小小声地说“关叔叔,如果我死了,你能不能帮我安慰爸爸,我知道你们还可以找人生小孩的,你帮爸爸再去要个孩子,这样爸爸就不会很伤心了”
关淩听得泪都快要掉下来,但还是控制着情绪轻声地按抚着他,“你不会有事的,乖,相信关叔叔,嗯”
“可是”姜航还是不放弃,“我是说万一”
他的“万一”后面没有再继续讲下去,因为他们共同发现,枕头的另一头里,传来了一句压抑又绝望的嘶哑声。
姜虎的头埋在枕头里,背对着他的坚韧后背一动都没有动,如果不是刚刚那声痛苦不堪的绝嚎声,他们甚至不知道他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