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陶墨有关”
顾射眉头微蹙。
顾小甲眼珠子转道“是否是许小姐请媒婆上门之事”
“你觉得这桩婚事如何”
顾小甲看着顾射脸色,斟酌了下道“以许小姐家世出身与陶墨也算是门当户对。不过”
顾射侧头看他。
“我觉得陶墨不会答应。”顾小甲道。
顾射道“为何”
“公子难道没发现陶墨他”话到嘴边,戛然而止。顾小甲仿佛想起了什么,脸色白,干笑道,“我是说,陶墨若是肯答应,也不会让许小姐三番两次托媒婆上门了。这事儿都快传遍了谈阳县,若陶墨不娶她,许小姐怕是以后只能远嫁了。”
顾射道“你适才想说并非这句话。”
顾小甲目光游移,“那,那公子说我想说什么”
“陶墨有断袖之癖,不爱女子。”顾射淡然道。
顾小甲噎住,脸涨得通红。他脑海中猛然闪过个念头,却不敢深思。“断袖分桃之癖到底为世俗所不容。陶墨还在朝为官,我看他也不敢太明目张胆吧”
顾射道“你是否有断袖之癖”
顾小甲下跳起来,“自然没有公子,你怎么会这么问”
“你如何知道没有”顾射问得坦然,丝毫无忸怩之态。
顾小甲吞了口口水道“当然没有。我看到漂亮女子会脸红心跳,怎会有断袖之癖”
顾射沉默。
“公子,你没事吧”顾小甲暗暗后悔挑起这个话题。
顾射道“我对女子毫无感觉。”
顾小甲忙道“那是公子没遇到合意之人。”
顾射脸云淡风轻道“对陶墨会。”
“”顾小甲整个人僵住,半天回不过神。
顾射掀起披风起身。
顾小甲猛然大叫声,指着顾射,手指颤若筛子,“公子,你你你怎,怎么会对对对”
“你不是早已知晓了么”顾射平静道。
顾小甲瞠目结舌。他虽然感到些许不对劲,却从未这样往深里想啊。但看顾射气定神闲,仿佛早有所料,他不由问道“公子,那你是何时得知”
顾射道“之前。”
他当然是之前,话都说到这份上了,难不成还能之后
想归想,顾小甲却是不敢说,只能旁敲侧击道“那公子有何打算”
“待定。”
顾射负手,顺着走廊往回走。
留下顾小甲人对着月下树影叹气。
顾射说待定倒不是敷衍之词。
在陶墨出现之前,他已寂寞太久,久到以为寂寞才是正道。
他很早之前便察觉自己对陶墨另眼相看。正因察觉,因此他乐见陶墨天天围着自己打转,甚至破例出手帮陶墨几个小忙。真正令他惊讶是在覃城,当他得知陶墨被捕,心中竟闪过极致愤怒。
这种愤怒远远超过他认知,本不该出现在个非亲之人身上。
至此,他不得不承认,陶墨于他意义,原本他所认为更深刻。于是独上公堂,甚至不惜以身受刑,以换取陶墨万无失地平安归来。那时他不愿意见陶墨,除了不愿让他看到自己虚弱面之外,也有几分借机厘清心中感情之想,只是心湖旦乱了,却不是想清静就清静下来。
朋友、兄弟、知己、师徒
他们本可建立数种关系,无关情爱。
顾射相信,若是他开口,陶墨即使不愿,也绝不会拒绝。
但见了陶墨,想法竟是变又变。
若是不由自主地想亲近他还可牵强地解释为知己之情,那对他成亲之事反感便如何也解释不过去了。
所以,这便是两情相悦了
顾射脚步顿,转头望向在夜空沉静孤寂月亮。
他在月光下容貌清冷如寒霜,只是嘴角噙起笑容却温如暖阳。
陶墨早起来时,两只眼圈是红。
郝果子见着,连叹了好几口气。也不知是遭了什么霉运,自从来了谈阳县之后就没顺过。不,应该说,近年来就没顺过。也许他该劝少爷找个灵验寺庙上柱香,去去霉运。
他越想越觉有理,便将这件事向老陶提了。
老陶沉吟道“也好。”他转头去找金师爷,谈阳县之事问他最清楚。
果然,金师爷闻言便道“这灵验不灵验我不知道,只是哪几处香火鼎盛我倒是清二楚。个就是城东观音庙,求姻缘,香火极旺。不过依我看,那里之所以灵验倒不是菩萨保佑,而是因为不少未出阁少女去上香。”
他说求姻缘,陶墨就想起许小姐之事,想起许小姐之事就不免想起昨日与顾射争执,心情越发低落下来。
“这二呢,就是城西夫子庙,去那里读书人居多。有不少读书人寄宿,偶尔还会举办诗会。”金师爷道。
郝果子挠头道“就没有正常些吗”
金师爷没好气道“何谓不正常信口胡说”
郝果子自知失言,忙补救道“我是想找个去霉运寺庙。”
金师爷想了想道“城西还有座三清观,不如去那里看看”
“好好好,道观最好了。道可道非常道。”郝果子赔笑道。
金师爷道“哦你还知道道可道非常道那你说说看,何谓道可道非常道”
郝果子道“这不简单就是说个人要出人头地,就必须另辟蹊径,不可走寻常路。”
金师爷再也绷不住脸了,笑骂道“胡说八道不走寻常路,难道还上山为寇不成”
门房在外头喊了声,“大人。顾公子来了”
陶墨噌得站起来,摆着胳膊就往外跑。
郝果子疑惑道“少爷跑这么快做什么”他目光转,见老陶嘴角诡异地扬起,又问道,“老陶,你笑得这么诡异做什么”
“诡异”老陶抬手拍了他后脑勺下,“我分明是微笑。”
老陶居然讲笑话冷是冷了点,但它好歹也是个笑话啊郝果子呆呆地看着他。
“我去外头看看。你跟金师爷再讨论讨论去哪座庙。”老陶甩了句就往外走。
郝果子转头看金师爷,“我看”
金师爷道“道观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