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哦。”顾小甲跑出去取。
陶墨怕顾射端着碗辛苦,主动将碗接了过来。
“其实不吃也无妨。”顾射道。
陶墨道“我爹以前常说,良药苦口,喝了才会好。”
顾射道“是药三分毒,并不是所有苦药都是良药。”
陶墨道“大夫开总不会有错。”
“若是大夫开都没错,这世上就不会有庸医了。”
陶墨感受到顾射不悦情绪,低声道“你不会是不喜欢喝药吧”
“难道这世上还有人是喜欢喝药”顾射反问。
陶墨道“我只是觉得若是于身体有利,还是应当喝。”
顾射道“不如你代我喝”
陶墨低声叹息,“若是能代你喝,哪怕要我喝十碗代你碗,我也是愿意。”他更恨不得能代他挨板子。哪怕用十板子代他板子。
他听顾射久久没说话,不由抬头,却发现对方正无声地望着他。
“怎,怎么了”陶墨心虚地问道。
顾射垂眸,淡淡道“没什么。”
顾小甲带着蜜饯跑回来,药还未凉。
顾射口气喝完,拿了颗蜜饯放在嘴里,继续看书。
顾小甲回头看了看正聚精会神地练字陶墨,突然觉得自己竟是房中唯多余之人。
自那日之后,陶墨每日都会分出两个时辰去顾府。有时是练字,有时是下棋。
顾射身上伤也日好过日,到后来,已经能坐了。
但生活并非万事如意。
至少对陶墨来说,眼前就有桩事让他分外头疼。
媒婆赖在厅堂里,对陶墨滔滔不绝地讲着许家小姐好处,这已经三天以来第二家媒婆上门了。陶墨自认为无才无貌,连这个县官都是花钱捐来,实在不值得哪家小姐这般垂青,怎这许家小姐就偏偏赖上他了呢。
陶墨求救似看向老陶。
老陶意味深长道“此乃终身大事,还是由少爷自己做主好。”
陶墨叹气,对媒婆道“多谢许小姐青睐。只是我暂时还未有成家念头,所以”
媒婆笑眯眯道“暂时没有又不是以后都没有。大人可以先和许小姐订下婚约,待日后大人想成家了再成家嘛。”
“啊”陶墨又看向老陶。
老陶抬头看房顶。
陶墨尴尬道“这,这,我如何敢耽误许家小姐”
媒婆道“许家小姐自从听说大人种种事迹之后,就芳心暗许,还对许老爷说非君不嫁呢。”
陶墨额头冷汗直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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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8、后发先至七
媒婆又不厌其烦地说了将近半个时辰,最终还是老陶心疼府中茶水,好说歹说地将她请走了。
不过她人虽然走了,但回音却久久地留下来,不绝于耳。
陶墨捂着额头,可怜兮兮地问老陶道“你知道许小姐是何人吗”许小姐最初请媒婆上门提亲,他只当是巧合,没当真,让老陶打发走了。谁知这位许小姐好像真认准了他,退了个又请个,而再,再而三,大有越挫越勇之势,实在叫他摸不着头脑。
“许小姐是繁兴绸缎庄大小姐。”金师爷突然冒了出来,脸笑意,“听说虽然出身商贾,但知书达理,貌美如花,是难得佳人。”
陶墨呆道“那她为何看上我”
金师爷失笑道“东家何以妄自菲薄你好歹也是朝廷七品县令,执掌县之政,又无妻室在堂,又无花名在外,本就是难得佳婿。”
陶墨冷汗又开始冒了。
“佳人配佳婿。依我之见,这桩婚事简直是郎才女貌,天作之合,今后传将出去,也是段佳话。东家何必味拒人于千里之外,徒落不解风情之名”
若不是金师爷是男子,陶墨几乎要怀疑他是第四位媒婆了。他求助般地看向老陶。
老陶缓缓道“少爷,老爷心思你是知道。”
陶墨心头沉。
老陶又道“我心思,你也是知道。”
陶墨缩肩。
“不过事关你终身幸福,你还是自己拿主意吧。”老陶叹息着往外走。
金师爷愣了愣。他还以为对方这样好条件,老陶会迫不及待地撮合,不想竟然任由他自己做主。
老陶离开之前,突然转头对金师爷道“金师爷与许家相熟”
“当然,”金师爷脱口后猛然回神,干笑数声道,“同乡嘛。”
老陶笑了笑,负手跨出门外,转而朝自己房间走去。
天还大亮,但他房间门窗却关得很紧。
他推门进屋,个身穿布衣青年已经站在门后等候。见他进来,忙行礼道“卢长老。”
老陶点点头道“这事你办得好。”
青年含蓄地笑道“我不过是听命行事。”
老陶道“我没想到你竟然能请动金师爷说项。”
青年道“金师爷并非我请动,乃是许老爷请。他说既然是做戏,也要做得逼真才是。”
老陶脸上这才露出丝微笑来,“看来,你这位未来岳父着实开明得很。”
“当初若非我教临危相助,也不会有许老爷今日。他铭记在心,不敢或忘。”
老陶道“等此桩事了,我会请少爷为两位证婚。”
青年面露为难之色。
老陶笑道“自然还有我。”
青年感激道“多谢卢长老。”对他们来说,个县官证婚不算什么,魔教长老亲自证婚才是体面。
老陶道“不过在这之前,还要委屈许小姐几日。”
青年迟疑了下道“属下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