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射淡淡道。
陶墨扫寄人篱下落寞,欢欢喜喜地落座。
郝果子见顾小甲站在边伺候着,也站到陶墨身后。
陶墨眼巴巴地看着顾射,等他问些诸如住得如何,可否习惯之类客套话,但等了半天却只等到顾射拿起筷子夹了块茄子放进嘴里。
“”
顾射见他呆呆地看着自己,不由也看了过去。
四目相对。
陶墨脸噌得红起来。
顾射挑眉,“热”
陶墨道“还,还好。”他急急忙忙地拿起筷子,连塞了好几筷子茄子到嘴里。
顾射不再言语。
闷声吃完晚膳,陶墨正想着找个话题,就听顾射道“会下棋吗”
陶墨连忙点头。
顾小甲识趣地摆棋盘。
陶墨看郝果子饿着肚子站在旁,于心不忍道“你先下去吧。”
他话音刚落,郝果子肚子就咕噜噜连串响。
顾小甲喷笑出来。
顾射道“你带他下去用膳。”
“是。”顾小甲看着郝果子脸羞愧样子,心中大畅,欣然从命。
顾小甲与郝果子走后,正堂之中便只剩下顾射与陶墨二人。
陶墨看着顾射近在咫尺俊容,不免心跳失常,落子也是乱下通,不过片刻就被顾射杀得落花流水。
看着棋盘上惨不忍睹局面,顾射不动声色地将棋子丢回棋盒。
像是看出他不悦,陶墨亡羊补牢道“可否再下盘”
顾射抬眸。
陶墨竖着食指,其状可怜。
啪啪啪啪啪。
顾射拿过陶墨黑子,擅作主张地帮他下了五子。
陶墨愣道“你让我五子半”
顾射道“不够”
“够了。”陶墨想了想,又补充道,“应该够了。”
其实他虽然目不识丁,但棋艺却着实不弱。两人下着下着,顾射落子便慢了下来。
这局足足下了个半时辰,顾小甲和郝果子在门口张望了好几回才结束。
顾射赢了,却只险胜目。
陶墨羞愧道“我棋艺不精。”
“明日再下。”
“啊”陶墨面露喜色。
顾小甲和郝果子见顾射起身,忙进来收拾残局。
顾射突然问道“你住在何处”
顾小甲心头紧。
“留仙居。”陶墨不识字,答得是郝果子。
顾射别有深意地看了顾小甲眼。
顾小甲顿时觉得背脊寒,厨房生涯似乎又在向他招手。
陶墨回房,脑海里还不断反复着与顾射下棋点点滴滴,时欢喜难抑,时又懊恼自己学艺不精。如此辗转至半夜,才勉强入睡。
到了清早,不等郝果子叫门,他就自然醒来。想到自己如今身在顾府,不免有几分恍惚如梦之感。
等他推开门,郝果子也已经醒了,正端着水盆给他送热水洗漱。
到底不是自己地盘,两人都有些拘谨,半晌无话。
东方渐白。
陶墨正准备出门去县衙,就看到顾府门房匆匆跑来道“陶大人,有差役求见。”
他心头别得跳,“快请进来。”
郝果子在旁嘟囔道“该不会又有什么案子吧这才年初,怎么就这么不安生”
陶墨也是新官上任头回,不知这样是否正常,只好沉默。
过了会儿,差役进门,说却是私事。“木师爷说,陶大人故人来访。”
“故人”陶墨心头咯噔声。
郝果子眉头立即皱起来。
在这方圆百里之内称得上故人,怕只有那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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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千丝万缕四
“他还真是阴魂不散”郝果子嘀咕道。
陶墨道“好。我这便回县衙。”
郝果子扯住他,“少爷真要去见他”
陶墨道“还不知道是哪位故人。”
“这还需要猜多半是他觉得上次害少爷害得不够,这次见少爷当上了县官,忍不住又想出什么花招来”郝果子越想越气愤,若不是那人不在跟前,他指不定就掌挥过去了。
陶墨幽幽叹了口气道“那件事也不能全怪他。”
“不怪他怪谁他摆明是受那”郝果子见陶墨脸色猛然白,立刻收口。
陶墨勉强缓了口气,方道“我们先回县衙吧。”
“是。”郝果子纵然心情不平,却也不敢再提什么,进屋替陶墨取了官袍,便与他同前往县衙。
到了县衙门口,便看到不断有短工进进出出,问了才知是木春请来修屋顶。
陶墨想起昨夜与顾射对弈,心中激荡,觉这屋檐其实也不必修得如此着急。但这个念头始终只在他脑海晃。
进了县衙,郝果子马当先,率先冲进厅堂。
在座赫然是旖雨。他看到郝果子来势汹汹,先是惊,随即陪笑道“果子。”
“少亲热。我当不起。”郝果子冷哼声。
陶墨随后进屋。
“陶少爷。”站在旖雨身后蓬香向他行了礼。
由于喜宴见,他心中有了底,所以倒也未显惊讶,只是微笑道“怎么有空来谈阳县”
旖雨含笑道“就是过来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