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向一边笑还在一边安慰“病了就好好休息,什么时候好了什么时候来上班,身体是革命的本钱,手头的案子先放一放,不要紧的。”
她只能说“谢谢大师兄。”
挂了电话,她猜想,一定是乔羽告诉了方中平,然后方中平帮她请了假。
手机在掌中把玩了好久,她终于发送了一条信息“谢谢,你感冒好点没”
很久,没有回复,她猜想今天是周一,他的律师所又是开业的第一天,一定很忙,于是起身去洗漱。
收拾好了,又在脸上擦了药,她刻意忽略那几条扭曲的伤痕,用化妆镜照着,一点一点涂上药膏,尽量不照全一张脸,她怕见这样的自己,失控的、毫无理智的。
那场面,想想就全身打颤,那一刻她一定是疯狂的,手舞足蹈,张牙舞爪得象泼妇。
憋了那么多年,她终于在那一刻爆发了。
坐在沙发上愣怔着,一时闲下来,竟不知接下来的时间如何打发。
壁钟连续敲打了十二点,她一下一下数着,然后眼光定在了茶几上,那里放着一个乌木匣子,做工精雕细琢,并且印着鲜明的店标,她记得这家店是不送外卖的。
钟立维轻佻带笑的脸又浮在眼前,仿佛和那个金黄的店标一样,鲜明而又立体。
她晃了晃头,把那个飘渺虚浮的影子摇碎,手往身边一按,碰触到一片绵软丝滑的布料,她用力抓了一下,又赶紧撤开了。
怎么又想起他了
她叹了一口气,随他去吧。
卧室里的手机在响,她急忙跑进去,一定是乔羽打来的。
心跳得很慌很急,就象很多年前那样,每次放了假,见不到他的身影,听不到他的声音,想得心慌,数着日子盼着假期赶快过完每当接到他的电话,他的问候,象一缕暖阳,象一道清泉,照亮她心头,暖在她心间。
而这一次,他们分离得好象太久了,久到她绝望地以为,这辈子不可能再见面了
看到显示屏上的号码,她正要往下按的大拇指僵了一下,心跳也跟着一滞。
最终她还是按下了绿色键,然而她只是沉默。
对方也沉默了片刻,沉稳的鼻息响在彼此间。
陈安咬了咬唇,敌不动我不动。
“安安,我是爸爸”
陈德明暗自苦笑,对着自己的亲生女儿,他千篇一律地这样自报家门,好象维系他们关系的,只有这薄薄的血缘,他是她的爸爸,无论如何,都改变不了这层关系。
陈安下死力气咬着嘴唇,仿佛不是她自己的。
“安安”他洪亮的声音有些低沉,心里又痛又气。
他忘不了今早上刚到部里上班,张秘书捂着分机话筒,小声说道“部长,是外交部董部长的电话。”
他心里一沉,外交部姓董的,只有那么一人,他的前妻董鹤芬。
多少年了,他们再无联系,他只是在媒体上看到过她的报道。
她找自己必定有事,不然宁可老死不相往来,她恨他,他是知道的
一向沉着老练的他,从秘书手里接过话筒时,心里不是不忐忑。
秘书看了看他,陈部长的脸色不是很好,象覆了一层白灰。
“喂”他应道。
“陈德明”董鹤芬大叫一声,显然已处于崩溃的边缘,饶是她教养再好,定力再高,她也忍不住心神俱碎。
第一百一十三章 fù_nǚ间的尴尬
陈德明听到她急促的喘息声,已嗅出了一丝不寻常,他们的工作没有直接交叉,唯一共有的牵绊就是他们的女儿安安。
想起年少的情谊,他忍不住安慰她“鹤芬,慢慢说,不要着急。”
董鹤芬似乎挟着狂风暴雨、雷鸣闪电而来。
他刚才说什么,不要着急笑话,她能不急吗,她急得什么似的。
这个男人,是多么不负责任的父亲。而她,又是多么不负责任的母亲。
“陈德明”她喘了一口气,腔调急如骤雨,夹着满满的声讨和控诉,“安安说,她没有妈妈,没有我这样的妈妈她是不是也跟你说过,她没有爸爸,没有你这样三心二意的爸爸”
陈德明顿时如五雷轰顶,仿佛当头挨了一棒,左上方胸口处,一阵阵地胸闷气短阄。
他用手压了压,镇静地说“我的女儿我了解,她不是没有轻重的孩子”
董鹤芬冷笑“我的女儿当然是妥帖懂事的孩子,比你那个姓陆的女儿强了不知几百倍”她咬牙切齿,几乎银牙咬碎,“我真后悔,当初不该将安安交到你手上抚养。她越来越大了,我以为她能理解维持不幸的婚姻有多难可是现在,她连我这个母亲都不认了”说到后面,董鹤芬有几分哽咽。
陈德明半天无语,胸口几乎跳成一个,他用力一撑桌子,平息着心跳张秘书走近前,低声问“您没事吧”
他摆摆手,对着话筒,他沉稳地说“鹤芬,作为父母纵有我们的万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