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距她的不到寸许,鼻息几可相闻。
陈安不由耳热心跳,后退了半步,他的眼珠很黑,黑得什么似的,象无底深潭,她觉得只要纵身一跃,定是万劫不复她定了定神,底气有些不足“我跟谁约会,跟什么人约会,关你什么事”
他眼睛微微一眯,依然不正经的样子“怎么不关我的事了,你是我未来的老婆,我的老婆跟人跑了,我当老公的能不急吗,我没找姓乔的要人,就算对他客气了而且,你光明正大给我戴了绿帽子,这还了得我不敢收拾你,我还不敢收拾他吗”
陈安惊跳,强自镇静道“又胡说八道,满嘴跑火车了”
他歪了一下脑袋“不信那我真做了,你别怪我没提醒你”
她心口突突地跳起来“钟立维,不许”
他似笑非笑“不许,这么维护他他现在是你什么人”
她回击他“你现在又是我什么人”
他哈哈一笑“小安子啊小安子,你还真是健忘,我说过什么,合着你全当耳旁风了。行啊,我不怕麻烦,也不怕费事,咱俩再把刚才在隔壁时那段镜头重演一遍,你就知道我是你什么人了”说着他向她伸出了手。
陈安大惊,又怒又气,这个混球,比小时候还犯混
她索性没躲,以混制混吧睁了一对眸子看着他“钟立维,你看清楚,看清楚了,我是谁,我到底是谁”
她的眼神清亮,水汪汪的却凝了一股子冰寒。
他将双手放在她两肩上,大手包住了她圆润的肩头,他定定地看着她,无比认真地回答“你是陈安,是我自幼认识的小安子”
“是,我是陈安,不是你那些莺莺燕燕,也不是你那个香港妞儿,更不是陆然,我学不来她们,所以,你也不能这样对我”
“你就这样看我”他的手在慢慢用力,眸子里蹿起了火星子,原来,她还是那样看他,一直那样看他
“难道你不是”她倔强地盯着他,咬起了嘴唇。
他被她的这句话,刺激得几乎失去理智,她的每个字象一支支锐利的箭,密集地向他射来。
从国外回来,也有二三年了,他一点点重新接近她。他以为,她兰质惠心,她聪明伶俐,她是成熟的律师,她有一双穿透力极强、爱憎分明的慧眼。
他以为,她能懂他的,他接二连三地示爱,他提醒或点拨过她,她会明白他的心意的。
她可以拒绝他,但不能这样拒绝他
她说了什么,什么莺莺燕燕,什么陆然,亏她好意思说出口,她蠢透了她甘愿将自己和她们类比。
蠢,蠢,蠢极了。
他阴冷得看着她,他的嗓音低沉暗哑“我要是想玩你,何必非得在家门口找上你呢,钟家和陈家什么交情,我疯了给自己找不自在”
第一百一十二章
说完,他狠狠推了她一把,然后一阵风飙了出去。
她趔趄了一下,听到大门咣当合上的声音,她浑身一震,心脏那儿,一抽一抽的,很麻,仿佛没了知觉。
她困惑地闭上了眼,天,她真的不能思考了,真的不能了,脑袋里,翻江倒海般。
他的话,象一把锈钝的刀子一下一下割开她疼痛的神经,刺耳的叫嚣包抄过来,她四面楚歌。
她站了好久,叫嚣还在继续,她终于动了动,原来是放在洗手台上的手机在响阄。
她木木地接听,也不知对方说的什么,她木然地说了一句“我没有妈妈”,然后象一叶浮萍般飘出卫生间。
一头栽在床上,她浑身象散了架,那一张张脸在脑袋里左晃右晃,顽固地盘亘在那里,久久不能消弭最后是两张男子交错变幻的脸,一张是乔羽深情痛楚的神情,喃喃地诉说着什么;另一张是钟立维霸道戾气的臭德行,她一直不知道,原来他藏了真心,用那样一种眼神觊觎着自己
这么多年,他才是天生的好演员
一阵阵的失措,她随手扯过一件薄料样的东西紧紧蒙住了头,真的不能再想了,头疼欲裂下一秒,她呼啦又掀开了,烫手般扔在一边,她神经质地坐起来,在黑暗中瞪大了眼,那味道薄荷的清香中夹着一股淡淡的汗腺味儿。
那儿,盈盈泛白的一团,在暗夜里异常凸显,象他愤怒地瞪着眼在质问她。
她用指尖挑起一角,一点一点往外拨拉着,直到滑到床下,不再碍眼哦。
第二天,陈安是被电话吵醒的。
从枕头底下找到声源,赵嫣的大噪门立即传了过来。
她立即将手机移远一些,难得一大早上,赵小姐就有这么好一把靓嗓门。
“喂喂,安安,中午一起吃饭吧,我请了几天假,终于暂时不用看副编那副晚娘面孔了”
陈安的脑袋还是木木的,她问“为什么请假啊”
赵嫣气哼哼的“顶着一脸的爪爪印儿怎么去见人喂,你还没起床啊,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她吊门更高了,狐疑地问,“昨晚你和乔羽在一起,破镜重圆了”
陈安没听到她后半句,看了一眼屏幕上的时间,立时呆住,已经十一点
“糟糕”她叫了一声,“完了完了,我迟到了嫣儿,晚上再联系吧,先挂了”
她立即打电话跟老向请假“大师兄”
老向快人快语,打断她的话“安安,听老方说你发烧了,你还好吧,看过医生没有”
“嗯,我发烧”她重复着,心想这怎么一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