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麻药的剂量掌握不好,而且他见那人尚处在深度昏迷的状态,应该用不着麻醉了。
但为了以防万一,他还是简单地固定了那人的手脚,以免他在手术过程中醒来,挣扎了坏事。
拿起手术刀,许久没有动过手术的莫离吸口气,刚要将刀落下。
忽然,身体莫名其妙地僵硬起来,似乎是被某种杀气给冻结起来一般。
莫离手中的刀顿了顿,下意识地抬起眼睛。
视线对上两道诡异的目光。
在光亮中,那似乎是自己从来没见过的暗红色
惊异于这般魔性的眸子,莫离手上一慌,闪着银光的手术刀落地。
“你”
话还未来得及说,莫离已被一股蛮力扑倒在地上。
在电光火石的霎那,莫离甚至没有解释的时间,只能瞪大眼睛看着那锐利的鹰爪往自己的脖子抓来。
在骇人的鹰爪即将碰到自己身体的时候,那黑衣人的身形猛地一晃,眼中的红色好像更加黯淡起来。
莫离反应过来,趁着黑衣人僵住的半晌,赶紧向后爬着退了几步。
那黑衣人见莫离有所动作,本想继续追击,但估计是伤势过重,才移动了一下脚步,便猛地喷出一口血来。
血沫飞溅到莫离脸上,莫离不由自主地闭紧了双眼。
很不甘心地,但那人的眼睛却渐渐恢复了正常的颜色。
高大的身形在莫离面前摇摇晃晃了许久,才十分不干脆地倒下,重重地压在莫离身上。
虽然被那人沉重的身躯压着,莫离也未敢马上有所动弹。
惊魂未定地等了许久,莫离这才颤抖着用手掀开压在自己身上的人,避到一边的角落去。
莫离被忽然清醒的黑衣人吓得魂不附体,险些就要放弃了救人的想法,只想着是不是再将那人拖出雪地上扔掉算了。
莫离战战兢兢地走到那人身边,想大概试探一下他的反应再做决定。
在自己的手触碰到那黑衣人的脸的时候,却被紧紧抓住。
莫离一惊,赶紧想将自己的手抽回来。
谁知那人死不肯放松,嘴里还咕哝着说些胡话。
莫离本没有心情去理会那人说些什么,但在手许久抽不出来,两人只能僵持着的那段时间,倒是听出一些内容来了。
“娘,不要杀”
“很冷”
“”
莫离一听,顿时又起了恻隐之心。
想着既然决定要救人,便也只能送佛送到西。
摸到刚才带进来的药箱,翻了许久,才找到了乙醚。
虽然只能单手操作,但莫离还是做到了。
将乙醚泼在纱布上,他用沾满乙醚的纱布捂到了黑衣人的口鼻上。
感觉到那人的手渐渐脱力,莫离知道药效发作了,才慢慢将自己的手从那人巨大的掌握中抽了出来。
趁着乙醚发挥药效的时间,莫离手脚利落地给那人处理了伤口。
待莫离将沾血的衣布棉花,还有用过的器具等收拾好时,东方的天际已经泛白。
莫离探了探那人的体温,虽然还是有点烧,但总的来说还是降下来了。
松了口气,捶了捶自己发酸的肩膀,莫离才拖着疲累的身子回房合一下眼。
25我的名字叫阿忘3
模模糊糊地睡了几个时辰,差不多到了中午开店的时间,莫离才撑着发胀的脑袋爬了起来。
幸好今日客人不多,将存在地窖的配菜洗切好,再送去早已调配好的酱料,便也就能顺利完成任务了。
招呼好客人,莫离也不似往常去收拾前厅,只是赶快去叫附近的农户帮忙将病号转移地点。
村子里的人都纯朴老实,对客栈里忽然出现这么个伤重病号也没有过多猜测,只是埋头帮忙罢了,连莫离给的谢钱也不肯收。
好不容易把那人安顿好,又将来帮忙的村民招呼走了,莫离擦擦额上的汗,又继续给那人检查伤情。
那人尚在昏睡之中,对大幅度地搬动也没有任何知觉。
莫离拆开他胸前的纱布,还好,缝合的伤口没有裂开。
重新给伤口上了药,莫离煮了些流质状的米糊,试试看能不能灌进那人嘴里。
如果灌不进,就得挂营养点滴了。
轻轻将那人的下颌捏开,莫离舀了一勺米糊喂进去。
将下颌合起,再拍拍那人的劲脖处。
只见那人的喉结上下滑动,看来他还是能吞咽的。
莫离暗喜,便一点一点地将一碗米糊喂完。
到了晚上,那人的高热的体温降下来了,但却似乎降得有些过了头。
对于这样一个恐怖的人,莫离还没有胆大到敢像传统小说桥段那般做出“用自己的体温温暖别人”之事,只能多给他盖了床被子,将炉火烧旺点,然后又灌了个汤婆子塞到他褥子里。
一感觉到温暖的热源,那人原本紧绷的五官也似乎有所放松。
莫离尽了人事,便也只能将剩下的事情交给天命了。
还好,那人也没有无止尽地沉睡下去,第三天,他终于醒了。
醒来的时候,恰好是深夜。
莫离在自己的卧房睡着,也不知晓隔壁房间发生的事情。
但在听到一声重物坠地的响动之后,莫离即刻清醒起来,外衣都来不及穿,便往隔壁房间跑去。
脚步停在房门前。
到底要不要进去
是个问题。
还在犹豫的片刻,屋里头又传来刺耳的声响。
莫离来不及多加考虑,便推了门进去。
进了门,看到那人跌坐在冰冷的地上,凶神恶煞地瞪着自己。
莫离的背脊没来由地感到一股恶寒。
“你是在我家外边的雪地上被我发现的你身上有伤又昏迷不醒我救了你你要是有事你就先离开我什么都不知道。”
几乎是没有喘气没有停顿地说完一串话,莫离只希望那人别狗咬吕洞宾便好。
那人听了莫离说的话,似乎没什么反应,还是苦着个脸,目不转睛地看着自己。
莫离也不知道下一步要怎么做,只能呆呆地站在那里,与那人尴尬地对峙着。
终于,估计是那人坐在地上感到冷了,他修长的四肢缩了缩。
没头没脑地冒出一句话。
“我冷。”
“啊”
听到这句意料之外的话,莫离有些傻眼。
“很痛。”
那人碰了碰自己的胸口,可怜兮兮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