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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天没有回学校，他来到了昨夜的那片江滩上。

昨天晚上，从电影院出来的途中，他给何右铭打了电话，安排了后来的烟花燃放。

何右铭如今拥有有几百号小弟，办起事来效率高得惊人，接了向天的电话很快就布置妥当，当向天挥动手机时，几十个烟花一起燃放，点亮了夜空，留下了最绚烂的一刻。

昨夜，是完美的一夜——如果今天小辣椒还在身边，那就更完美了。

沿着春江慢慢走着，向天很快就来到了昨夜跟张昕拥抱的那片沙石地。看着地上的脚印，想起昨夜张昕大声哭泣的样子，他心里如同刀绞。

在昨夜那块大石头上默然坐了很久，手机铃声响了起来。

“老公。”电话那头，张昕泣不成声。此时此刻，她应该已经在京城的那片土地上了，距离春江有千里之遥。

“傻瓜，哭个什么，又不是不回来了。”向天强撑起笑脸，故作轻松地道，“既然已经决定了，就好好努力，我等着你回来。”

电话那端只有压抑的哭泣声，向天心里难受，但是他知道，张昕肯定比他更难受。

“好了，别哭了，记住，等你回来以后乖乖地到我面前接受惩罚。”

“嗯。”张昕哭了很久，终于轻轻地应了一声。

“接受惩罚的时候不许穿衣服，不过我允许你穿上次那条黑色丝袜，嘿嘿，开裆的那条哦。”为了逗小辣椒开心，向天故意荡笑着说道。

“嗯。”隔了一会，张昕又应了一声，没有象以前那样娇嗔着说讨厌。

向天脸上的笑容也渐渐收敛得一干二净，他长叹了一口气。

两个人都不再说话，静静地听着对方的呼吸，感受着对方的伤与痛。这一刻，他们虽然远隔千万里，但是心灵相通，都明白对方的心情和感受。

“老公，”过了很久，张昕喊了一声，“记住你昨天答应我的话，一定要等我回来，好不好？”

向天知道，小辣椒是担心他去找李腾龙，点点头，他说道：“放心，我说话算数。”

挂断电话，向天站在大石块上，望着浩浩汤汤的春江，他拼命吼了起来。

“啊——啊——啊——”

一腔闷气尽情吼出，他的心情似乎也开朗了一些。

……

第二天上午，向天刚刚上完两节课，电话又响了，拿出来一看，竟然是林玲发来了一条短信。

“这家伙又搞什么名堂？”向天有些好奇，这个看见钱就两眼冒金光的女人会给他发什么消息过来。

点开一看，只见林玲在短信中提醒他注意看今天出版的《春江晨报》，他刚好经过一个报摊，顺手买了一份晨报，随便一翻，竟然在第三版的显著位置看见了一个大标题。

“一针一万，是治病救人，还是趁火打劫？”

仔细看完整篇报道，向天发现里头说的竟然就是他的针灸诊疗室，而且跟前几天各大媒体的报道不同，这篇报道没有过多的提到上周六的义诊，笔锋直接对准了针灸室高昂的价格，言辞犀利，几乎把针灸诊疗室定性为骗人钱财的骗子，末尾还有意无意地提到上周六的义诊很可能是同和医院安排的炒作，那些病人很可能是一个个“托”。

“混蛋！”一股怒火直冲脑门，向天正准备把报纸撕得粉碎，心里一动，重新展开看了一眼，文章开头注有撰稿人为实习记者童童。

“童童”，向天眼前浮现出一个娃娃脸的女孩形象，心里几乎能够肯定了，一定就是她。

好家伙，不就是拒绝了你的采访吗，报复来得还真快。向天心里很恼火，他知道，这篇报道一出来，诊疗室的声誉肯定受到影响，在资讯高度发达的今天，他将要面临的很可能是排山倒海似的口诛笔伐，而他因为没有话语权，将会处于非常尴尬的位置。

过了一会，柳承元果然打来了电话，说的也是这件事。他比向天更着急，并且已经采取了措施，说是已经跟一些记者通了气，准备开一个记者见面会，打电话过来就是想问问向天，能不能跟那些记者见见面，当面给他们展示一下玄黄济世针。

事实胜于雄辩，这些捕风捉影的记者见到了玄黄济世针的神奇之处，各种猜测和怀疑自然就会烟消云散。

柳承元的计划其实挺好，但是向天不想这样。暴露在记者面前，就等于把自己暴露在向家人面前，这不科学。

他婉拒了柳承元的提议，理由则是家里人不希望他出现在公众面前，毕竟他目前还是一个学生，不希望他的学习受到干扰。

这个理由很好很强大，柳承元也无话可说，只好挂断电话自己想办法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