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光一瞥，两个奶娃娃都跟着自己筷子转，他噗嗤一笑，又分别夹容易咀嚼小饺子到他们碗里。

赵耕和赵耘虽然年纪还小，却被教导得很好，端端正正坐着，似模似样拿起自己小筷子，安安静静吃着饭。

其他人都退下去，屋里连同孩子，只有四人，皇帝又是微服出来，无须太过讲究，彼此围坐在桌前吃饭，不像皇帝与臣子，倒更像一家人。

朱翊钧记忆里，只有当年还在裕王府时候，裕王、正妃陈氏、生母李氏，还有他，才会偶尔在一起用膳，自从搬到皇宫之后，这种光景就再也没有过。

赵肃见他在发呆。“陛下”

朱翊钧回过神，笑笑“没事，吃饭。”

那一闪而逝落寞被赵肃捕捉在眼里，微微一顿，没说什么。

过一会儿，朱翊钧发现那人时不时就给自己夹菜，而且都是他爱吃，心头欣喜，只抬头朝他一笑。“多谢肃肃。”

赵肃心头一跳，发现自己竟然因为一个久违称呼而悸动。

作者有话要说不是故意这么少，我实在睁不开眼睛，这几天忙得欲仙欲死，明晚尽量抽时间再更一些，尽量。

2货作者上一章写得太high，发现漏回家省亲情节，后来补上，大家漏看可回看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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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3

103、第 103 章

吃完饭，赵耕赵耘被带下去，朱翊钧看着赵肃一身风尘，难掩疲倦模样，忙道“你快去洗漱，朕还有好些话要和你说，今夜便同榻而眠吧”

怎又是同榻而眠，这里又不是没有多余房间。

一句话到嘴边，对上他亮晶晶眼神，赵肃心头一软。

“是，臣这便先告退，陛下且在书房看看书。”

朱翊钧笑吟吟应好，目送着他离去。

待赵肃沐浴完毕，整理好仪容，回到书房时，皇帝正拿本折子在看，脸上没有一点不耐之色。

“陛下。”

“这是你写”朱翊钧晃晃手里奏疏。

赵肃点头“这是臣还没写完折子，本想过几日进宫再一并呈给陛下，上面所写，都是此行在广州见闻收获。”

“如今朕人就在这儿，肃肃不必再写，大可面对面和朕促膝长谈。”朱翊钧笑道，起身拿起旁边酒坛子，拍开坛口封泥，倒两杯酒。

“这是”

“这是朕从宫里带出来，埋二十年陈酒，今儿个高兴，自然要好好庆祝，就当是为你洗尘。”

“这里头放桂花”赵肃抽抽鼻子。

酒香瞬间钻入鼻间，弥漫整个屋子，颇有点未饮先醉味道。

“对，不过后劲大，朕长这么大，还从没和你在一块儿喝过酒。”

他举起杯子，两人碰一下，铛一声，分外清脆。

皇帝虽然白龙鱼服，可毕竟也是在君前，赵肃双手执杯，不忘礼数。

朱翊钧嘴角勾起一抹浅笑。

赵肃笑道“有，陛下忘，那会儿还在裕王潜邸时候，臣常常上门蹭饭，先帝和高师傅都在，少不要喝酒，当时陛下年纪还小，在一旁也闹着要喝，结果先帝不得已，给陛下尝一小杯，可让您醉整整一天。”

“是么”朱翊钧深深地看他一眼，“现在朕长大，起码要喝很多杯才会醉倒。”

赵肃知道他借着给自己洗尘，难得出来一趟，平日在宫里，连想醉一次酒都不太容易，所以更加珍惜这少有放松时刻，便也不再拘着规矩，两人边喝着酒，边聊起赵肃在南边见闻。

屋里温暖如春，酒香越发浓郁起来，光只是闻着，都几欲令人沉醉其中。

一杯接着一杯，不知不觉大半坛子下去，两人姿势都随意许多。

朱翊钧借着此刻，肆无忌惮目光打量着旁边人。

赵肃脖颈枕着手肘，身体歪歪靠在椅背上，脸上染些潮红，也不知是醉，还是热。

“你平安归来，这头三杯，是给你洗尘压惊。”

“谢陛下。”

“第四杯，是贺你在南边立下大功，为朝廷造船练兵筹得四百万两白银”

“谢陛下。”

“第五杯，为你有一双玉雪可爱佳儿而饮。”

“谢陛下。”

“第六杯”

“”

“这第十九杯，则是”

“陛下，臣怕是有些醉。”

赵肃打断他，只手撑着额头，觉得头晕乎乎，神智开始飘散，身上仿佛点一把无名之火，开始发热。

“醉正好，今夜高兴，我们便不醉不归。”朱翊钧同样酒意上涌，眼神却越发明亮，目光灼灼盯着赵肃，几乎可将人洞穿。

“不喝，，”赵肃摆摆手，舌头都有点大起来，“这屋子有些热，臣出去，透气”

说罢按着桌子起身，踉踉跄跄走几步，不由自主往旁边歪倒。

朱翊钧眼疾手快将他扶住，却因对方将全部体重倾过来，身体也没能稳住，两人齐齐摔在地上，朱翊钧没有松开手，还维持抱着人姿势，看起来有些狼狈，也幸而没人瞧见。